待几人注射完抗体,就同一旁的副官登记信息。祁禾正关上箱子,便听那名肉盾道:“总部,诸葛顿,9月18日晚6:08注射1号抗体。”
祁禾转头,对方之前用岩层护着心口,他一直不知道名字:“你叫诸葛顿?”
诸葛顿看过来,惊讶:“你不知道?”
他反应了下,随即羞赧地挠了挠脸,“我还说,你之前叫我‘顿’,叫得怪热络呢……”
祁禾:“……”
众人:“……”
闫川柏笑意凉凉地瞥过去。
系统大为惊叹:【原来我的“卧龙”在这里!】
祁禾微一顿,目光如水:“原来你还没脱离庞统的身份。”
乐云煜拉了把钝感力十足的同僚:“好了,我们都回守备室去。”
…
守备室靠近四道城门口。
是s级作战系休息的地方,也方便随时戒防。祁禾同闫川柏回了东城门的守备室。
进门,外面一间小客厅,里面是卧室。
祁禾将保存箱放在茶几上。
哐当一声,闫川柏落了眼。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他没有提注射抗体的事,只在沙发上坐下。他视线从祁禾低垂的眉眼,落向明净的颊侧——
回想起前者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那瞬,澎湃的心潮好像又翻涌了起来。
闫川柏轻轻压下心绪,开口:“基地怎么样了?”
祁禾放了箱子坐到一旁,“井然有序。”
“抗体的制作周期是多久?”
“现在正在进行大规模扦插,每一批次之间间隔在半个月左右。优先作战系,其次按登记顺序,分批次领取。”
闫川柏目光落在桌前:“嗯。”
安静的气氛中,他正想要不要找别的话题,跟前忽然朝他倾身——
一只手落在他颊侧,柔软的指腹抵住他敏感的耳根。祁禾凑得很近,指尖在他耳后拨了拨,闫川柏心跳陡然一快,呼吸乱了瞬。
他压着呼吸偏头:“…做什么?”
然而,祁禾的神色却很凝重:“别动。”
闫川柏闻言停住,一动不动。
“闫川柏。”祁禾盯着他耳后那道细小得几乎微不可见的口子,“你耳后的伤是哪儿来的?”
闫川柏一愣。
下一刻,他一把拉住祁禾的手腕!大力将人拉开——
祁禾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也怔了下。闫川柏直直盯着他:
“我耳后有伤?去消毒,祁禾。”
祁禾少见的有几秒思绪放空。
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先确认自己的情况?
他拉回思绪:“…我来之前,已经在直升机上注射过抗体了。”
闫川柏似乎松了口气,松开他的手,按在自己耳根后的那片皮肤上,“抗体的效果不是100%。”他重新强调,“去消毒。”
祁禾便起身去那头洗手,消了个毒。
目前病毒只是通过血液传播,他碰那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他再回来时,就看闫川柏颈侧已被一片白霜覆盖:如果真的接触到病毒,那就早已经进入人体。对方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冷冻,而是为了隔离。
祁禾走到他跟前,“什么时候伤的?没印象吗?”
即使是发现了伤口,闫川柏面色依旧平静。他蹙眉,细想了下:“没接触过变异种,唯一的可能……是在尸潮落下时,塌陷的那一下。”
飞溅的碎冰或碎石擦过了皮肤,变异种扎根在土壤,已经将那一片污染了。
祁禾眸光沉了下:塌陷。
按照原剧情,原主和闫川柏一起处于塌陷口,有没有可能,“他”也应该在那时候被感染?
或是之后推人的那一下,导致闫川柏被抓。
但在刚才,他将闫川柏拔起来就跑——明明避开了这个重要剧情,却没有触发惩戒,那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关键点还在后面;
或是,闫川柏已经被感染,结果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实现。
祁禾脑中浮出四个字:不可扭转。
大概是他沉默了太久,闫川柏看向他:“只是有伤口,不一定被感染。”
祁禾目光落回来,“今晚,我守着你。”
闫川柏好像弯了下唇:“行。”
卧室里也有一张沙发,就在床一侧,隔着一人宽的走道。
祁禾站在沙发前,“今晚我睡这里。”
闫川柏说:“只是道划痕,不影响休息。”意思是他睡这儿。
祁禾微微眯眼:“你在看不起我?”
闫川柏看了他几秒,倏而笑了,“不敢。”
他脑海里又浮出那片场景。祁禾从天而降,明灼的目光落在眼前,从容,自信。有着一瞬将局势转危为安的魄力。
没有任何人,配看不起他。
忽然,闫川柏又想起从自己唇边擦过的指尖。他抿了下,嘴唇有些干燥。胸口的悸动刚涌上来,又被按下: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
眸色微一沉,他退开半步距离,对祁禾道:“睡吧。”
祁禾回身躺在了沙发上。
床头的灯一关,室内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