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没有下雨,只有冷风呼呼的在吹,似是致力於將街道热闹的圣诞乐,吹进庄园里来。
后日便是圣诞节。
舒蕙裹著毛毯,竹楼里的恆温系统一直开著,是最舒適的人体感知温度,但舒蕙不裹毯子的话,总觉身体发冷。
从昨天躺到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舒蕙,早忘了今夕是何年。
刚在工作號上,看到度假村给她发来的消息,舒蕙这才想起来要画图。
明天下午的会议,她现在起草线稿,时间也来得及。
舒蕙画图的功夫,秦岁寧早已在儿童房睡下。
她不能靠近舒蕙,起先还一直哭,后面隔著窗户被舒蕙哄好了。
她们这两天一直是隔著主臥客厅的窗户聊天。
秦於深今晚有应酬,还没回,舒蕙躺在沙发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笔尖手感爆棚。
主宅。
连敏芳从竹楼照顾完孙女回来,长嘆一气坐到沙发上。
感慨出声:“没想到舒蕙是真的体弱,平日里见她气色都挺好,我还当她喝中药是做样子。”
沙发上看报纸的秦父,翻了一页回她:“她妈妈是接到丈夫牺牲的消息后,悲切过度早產生下的舒蕙,可能是因此落下了先天体弱。”
连敏芳又嘆一气:“这几月相处下来,我觉著舒蕙人不错,聪明漂亮不像是会算计下药的人,偏偏我脑子笨,之前没转过弯,逮著人家好一通辱骂……”
现在再想示好,人家也不乐意跟她亲近了。
今个她去看探望,舒蕙只客气打了声招呼,回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不跟她聊了。
始终是没改口喊妈。
连敏芳这段憋在心里没说,她也是好面子的,婆婆难受儿媳不喜欢她这种事,她谁也不会告诉。
唉……
连敏芳再次嘆气,自暴自弃摆烂:“蠢就蠢吧,我都五十多岁了,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想指望变老就变聪明……太不现实,我晾你秦超也不敢嫌弃我!”
秦父名唤秦超。
眼见自家老婆嘆著嘆著,矛头指向自己。
秦超抿唇放下报纸,没敢接她的话,找个藉口就走:“我去爸那看看,有点事想问问。”
连敏芳毫不掩饰瞪他一眼,姑且放过他,今晚没心思跟他翻旧帐。
秦超找藉口逃避,走到左宅,想起真的有事同老爷子讲。
上次他便提过,给寧寧上港籍的事,把寧寧身份证迁进港城,通过受养人签证,改到於深名下。
当初那事爆出来,港星处於上升期,与各处商政皆有合作往来。
港星掌权人绝不能拥有负面的桃色新闻。
对付舆论,最好最快速的堵嘴方式就是结婚。
老爷子这才让秦於深同舒蕙领证,但也留了一手,只字不提秦岁寧迁籍的事。
婚前又签了各种协议,港城的婚姻財產本就是分开。
只要查出舒蕙真的是,当年算计一夜情事件的主谋,那起诉离婚舒蕙一分钱也拿不到。
其女秦岁寧也不能算秦家人,遗嘱、信託都会將她排出去……
可现在秦超觉得,不论將来如何,不论一夜情真相如何。
寧寧都是他们秦家的孩子,是於深的长女。
这还是敏芳提醒了他,好像是园吵架那事之后吧。
敏芳突然说起,寧寧到时候上幼稚园不是港籍怎么办?会不会被幼稚园老师看轻?
前者好办,上学肯定是不成问题,但后者秦超就没法不多想。
人心是肉长的,相处下来就有感情,寧寧经常来主宅玩,不止敏芳喜欢这个可爱贴心的孙女,他也喜欢。
那天秦超就去找老爷子提了此事,老爷子没给准信。
秦超走到这,想起来决定再进去催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