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之因是负责训练的学子之一,见他一径离开,连忙跟上,走了一会儿,便见他汗流浹背,唇色发白,她素知杨旭之体质不好,生怕他出现什么差池,连忙上前表示愿意帮他背一段路。杨旭之也知道自己情况不甚好,推託了下,便感激地將被褥交给张敏之。张敏之到底是女儿家,虽然平日有多加锻炼,力气还是比男子小了一些,背著颇感吃力,但也无法,接过被褥之际就听得杨旭之低声嘆息,说了一句:“是我无能。”再仔细听,就没有下文了。
有了杨旭之这一下,大家的兴致也就淡了,走著走著,就到了山顶,一个个汗流浹背,步履踉蹌,看到开元寺那三个大字,两只眼都亮晶晶的。
与他们同时抵达的还有数辆马车,车上下来十几人,有男有女,服装统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家僕婢女。
再仔细一看,马车一侧的图腾看起来像个展翅雄鹰,眼尖的本地学子方彦竹一眼就认出来,咦了一声,说道:“好像是自家的马车。”
话音刚落,就见到马车上下来一名白髮苍苍的老者,身上带著雍容气质,脸上颇有些刚毅之色,山中虽凉,却也不至於冷如寒冬,这老太太身上却裹著一层厚厚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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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出现,白老太太被婢女扶著下车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隨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远远朝他们挥了挥手。眾人还不解其意,就见到杨旭之快步走过去,朝白老太太行了行礼,態度恭敬。
方彦竹拍了拍脑袋,说道:“原来原来……”
孟泽良见他如此,奇怪问道:“原来什么?”
“这白家大小姐自小就与杨家定了婚约,旭之是本地人,又是姓杨,看样子,就是白大小姐传闻中的未婚妻了!”
方彦竹此言一出,大家不自觉想到上山途中对杨旭之开的玩笑,又想到杨旭之的话,心中不免浮想联翩,梁中康的笑了笑,说道:“看不出来许氏那斯文的模样,行事却是如此豪放。”
眾人顿时哈哈大笑。
梁中康今日心情不错。他早就已经打听到了,书院对住宿方面一直迟迟没有定夺,眼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张敏之却依然束手无策,想著等会儿將有一场好戏可看,心情十分愉悦,儼然已经定下胜负,看张敏之的眼神就犹如手下败將一般,十分不屑。
虽则如此,但是学子们並没有停止脚步,隨著张敏之进开元寺。越过大殿,是一个园子,四周布了一些大石头,上面刻著的是各种诗词文字,其中不乏佳作,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想来应该出自异域访客之手,其中,以一块大石碑尤为显眼。眾人纷纷好奇,想著这一篇奇怪的文字到底出自谁人之手,竟然有如此待遇,单独立碑。
问小沙弥,小沙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块碑文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一直都不清楚出自何人之手,只知道是本寺第五代方丈游歷归来之时所带之物,但是那位方丈大师归来之后都来不及留下遗言就圆寂了,故此至今不曾知道到底是什么內容。”
正在猜测之时,就有人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蒙古文字,出自高僧宗克巴之手,乃是他游歷中原时论禪所感所悟。上书……”
梁中康正准备滔滔不绝,就听到一道略为嘶哑的声音低低地笑了一声,有明显的嘲讽之意。梁中康不自觉有些心虚,转过头一看,却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婢女的搀扶下正走过来,帷帽上那厚厚的纱布將她的脸遮得结结实实,如果不是那道嘶哑的声音,裊娜的身姿很容易就让人浮想联翩。
但是她现在说的话对梁中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梁中康有些生气:“姑娘,你笑什么?”
“公子您没有说错,这的確是蒙古文。”女子低声应道,口气不卑不亢:“事实上小女子也是不太懂的,只是上次来开元寺之后,也对这块碑文起了兴趣,就让下人拓了回去,后来才知道,这是当年楚布寺葛玛巴活佛与高僧玄静大师对答时的內容,是以空为题所抒的一番领悟,您可以看下碑文上最后一行写明,这碑上之文曾经用多种文字记录下来,这篇蒙古文字泽由其座下弟子乌可布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