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良被她噎住,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只是当做妹妹宠著,我家里头就一个,妹妹倒是有一些,可惜如今隔得远,都照应不到,其他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张敏之看著他笑道:“你当真对万万无意?”
孟泽良坚定地点头,看著她的脸认真说道:“不错,我心中另有所爱,但绝对不是万万。”
“知道了。”张敏之见他较真了,连忙收了笑容说道:“这话往后我不会再说了,万一以讹传讹传开了,被你的心上人听到可就不好。”
“敏之懂我就好。”孟泽良说完,踌躇了一下,又问道:“你对万万又是如何的心思?”
“她是我的妹妹。”她应完这句,想到万万对自己的情愫,她又颇为无奈,这件事一了,她便要离开,到时候万万又该如何自处?张敏之真有些悔不当初,她有心想要处理好这件事,却又不知道这么做,才不会对万万造成伤害?
孟泽良看了她一眼,居然並没有藉此事取笑她,想了想,问道:“听说你跟陛下要了五天的时间来处理此案,目下可有什么进展?”
“有是有一些,只不过,尚在怀疑,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孟泽良好奇问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隨后笑道:“是。”
孟泽良不由地问道:“是谁?”
“克沙士王子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或者证人,或者是证物,唯独一个人,他说他在看星星。”
孟泽良惊了一下,问道:“看星星?我和比哈剌那天晚上也在看星星。”
“是瓦剌大使。”张敏之纠正道:“那天晚上,他说他一个人去观星象,可是这个季节,渐台却不在那处。”
“会不会是他看错?”
“旁人会看错,他应当是不会的。”张敏之说道,“在草原上夜晚出行,倘若记错了星星,那是会迷路的,大使从前也曾征战过,他又怎么会不认得?”
“既然如此,那他应该知道这些,断然不会说错。”
张敏之笑了笑,说道:“蛮夷初来大明,难免会生出紕漏,以为大明和他们一样,胡乱就下了定论,算不得什么奇怪得事情。”
孟泽良恍然大悟,迫不及待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马上抓人?”
张敏之摇了摇头,说道:“正如你方才所言,这些终归是做不得实证的,倘若他来一句自己分不清方向,说错了,那我们又能如何?”
孟泽良顿时语塞。
二人缓步往前,越过这一片阴暗,终於抵达了光明之处,孟泽良看著眼前的灯火,鬆了口气,看张敏之步履轻鬆的模样,忍不住又问她:“太子出事,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张敏之摇了摇头:“不,殿下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其实我心里头,比谁都著急。只是著急又能如何,自乱阵脚,反倒给令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孟泽良连忙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是太子,陛下终究是不会杀死他的。”
张敏之本想说,倘若去了太子的名分,让朱老四得了势,坐上那个位置,那么对朱佑樘来说,离死也就不远了。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又吞下去,转而说道:“但是凶手还是要找到的。陛下只给了我五天的时间。”
孟泽良很是无奈,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时限到了,不论瓦剌大使的罪证是不是確凿,先拿他交差即可,相信天牢里的那些刑具一定会让他说出真话的。”
张敏之不再出声,二人踏过了会同馆的大门,恰好在落锁之前归来,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她的心也跟著沉了沉,“要是抓人,必然是要罪证確凿,丟进大牢也有可能会屈打成招,陛下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孟泽良看她表面轻鬆,实则焦虑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敏之,我相信依照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做到的!”
“承你吉言了。”张敏之拱手一笑,看了看他手中的桂糕,便说道:“我跟你一道去万万那边吧,她今天跑了一天,兴许也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