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见风凰神色惊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声音温和地安抚道:
“仙子不必惊慌。”说著,他抬手轻轻指了指自己一头璨金色的头髮,解释道,
“小道也有此异状,不过应该无伤大雅。”他运转体內奇譎之法,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一根髮丝,轻轻一拔,剎那间,满头金髮竟有一半瞬间转黑。
风凰见状,原本慌乱的心稍稍镇静了些。
她缓缓抬起手臂,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著捻起一根金色羽毛,咬了咬下唇,有些忐忑,
“嘶——啦”,她忍痛一拔。
隨著那根羽毛被拔下,,她手臂上的金羽如同泡影般消散,露出如羊脂玉般光溜溜的藕臂。
风凰眼中顿时绽放出欢喜,兴奋地喊道:
“真的!”
一颗高悬著的心终於稳稳地放进了肚子里,她凤目流转,快速扫了一眼俞珩屋內的陈设,而后转身便准备离去。
“等一等。”俞珩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风凰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迎著她略带紧张的目光,俞珩慢慢走近,他周身似散发著一种柔和的金辉,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之感。
俞珩走到她身前,轻声询问道:
“长出金羽之后,仙子现下感觉如何?”
“感觉……”
风凰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掌,认真感受著身体的变化,
“力气增大了,身体也强韧了许多。”
“可有不適之感?”俞珩追问道,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风凰微微低下头,精致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有些饿了……”
俞珩微微一怔,旋即应道:
“……小道这里尚有肉乾,仙子拿去吧。”
“谢谢你……”风凰接过肉乾,径直在木塌坐下,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眼睛不时偷偷瞄向俞珩的脸。
俞珩转身倒了杯血髓酒,轻轻放到她面前,脸上掛著温和的笑意,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在意,而后坐到一旁,盘膝而坐,开始体悟经文。
屋內陷入沉寂,唯有风凰小声吃肉乾时发出的“嘎吱”声和轻轻抿酒水的细微声响。
待她都吃完了以后,屋內愈发安静。
风凰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忽然轻唤一声:
“吴苦……”
“仙子请讲。”俞珩没有睁眼,声音平稳地回应道。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风凰把头偏向一边,声音轻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
俞珩缓缓启眸,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困惑,而后迅速转变成温暖的笑意,轻声道:
“小道与仙子一体同心,往昔虽偶有小摩擦,可如今二人同时深陷险境。值此之际,正需你我齐心,携手共渡难关,聊表关切乃理所当然之事。”
“哼~嘴里没一句真话~”风凰娇嗔一声,把头撇开,莲步轻移,转身离去,留给俞珩一个婀娜的背影。
俞珩深吸一口气,再度运转奇譎之法,神桥上空,金鹏神形如逆命而生的孤灯,在死寂的绝灵之地强行显化。
剎那间,骨骼爆响如雷,他的脊椎如春笋拔节,背后的羽翼再度疯狂生长,锋利的鹏爪刺破掌心,汩汩紫色血液滴落地面,浑身上下神剑一般的金羽破体而出,恍若千万把钝刀在体內来回剐蹭。
肉身开始皸裂,紫色血液渗出皮肤,仿佛真的有一头金翅大鹏剖开他身体钻出来。
忍著剧痛,金色神羽上腾地燃起汹汹紫色火焰,紫色气血汪洋一般淹没整座房屋,俞珩眼中精芒爆闪,
“霸体之力仍可爆发,与古族之躯完美兼容!”
他又尝试运转天圣经,周身腾起细微的金光,眨眼就熄灭,但是他眉心却有金色神纹绽开,迸射出细密的电弧,
“古族经文也可修习!”
此等改天换地的大法绝非帝级经文!
“万象归元,神形俱退;人躯葬道,玄胎涅槃……”俞珩唇齿间吐出数百古字经义,再度陷入深层悟道,他的皮肤泛起大道纹路,指尖生出锐利如刀的金色利爪,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嘎吱声响。
剧痛如潮水將他淹没,可俞珩的眼神却愈发清明,霸体之力如炽烈的岩浆在体內中奔涌,他的身躯越发惨烈,当肉身即將四分五裂的时候,无数晦涩的感悟自心头涌出。
他猛然睁眼,眼睛亮如繁星:
“肉身破损如赤铁淬火,玄胎涅槃似神工铸形!人躯葬道,並非弃却皮囊,而是將凡胎炼作承载大道的琉璃盏。每道伤口都在凿刻容纳天地伟力的沟壑,每次涅槃皆为重塑不灭躯壳埋下火种!”
无论何种形態、何种血脉,都是为了本体肉身向更高境界迈进,这就是俞珩从数百古字中悟出的经义,或许它本身还有其他解释,但俞珩认为这就是最適合自己的。
隨著金翼如流沙般消散,暗金色符文自他脊椎迸发,他的肉身气机节节上升,宛如人形太古凶兽。
感受著自己正在缓缓蜕变的身躯,他明悟,这重塑乾坤的大法,就是要让修炼者纳“万象”於血肉之躯,铸就不朽的道基!
......
此后,俞珩每日体悟妙法,感受身体点点变化,每一日都有进益的情况下,哪里修行不是修行?他处之坦然,在此安顿,邀请他进村的小男孩每日会送来吃食。
当然,风凰每一日也会准时准点来问他什么时候走出红雾,俞珩每次都微笑告知,自己伤势还未痊癒,走出红雾的希望渺茫,等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態即可启程。
一晃三个月过去,这一日,绝灵之地晨光亮起,俞珩盘坐在小男孩两月前带来的兽皮上睁开双眼,隨手拿起豚牙骨桌上的药根茶喝了一口,他渐渐有些习惯了这种原始的方式生活。
熟悉的脚步声从蜿蜒的村道传来,带著几分雀跃的节奏。
俞珩起身推开门望去,正看见小男孩背著鼓鼓囊囊的藤筐,像只灵巧的小鹿跳过石板上的水洼,他的衣襟沾著草屑,发梢还掛著晨露,怀中却小心翼翼地护著个陶瓮,热气正从瓮口裊裊升起。
陶瓮被轻轻搁在石桌上,浓郁的肉香顿时瀰漫开来,这是用荒原土菇与异兽腿肉慢燉的汤,在物资匱乏的绝灵之地,堪称难得的美味。
小男孩抹了把额头的汗,从藤筐里又掏出几个裹著枯叶的浆果,灰扑扑的表皮下透著诱人的暗红。
这些日子,这样的场景已重复多次,小男孩每次会带来不同的食物,石碗里温热的异兽血、晒乾的肉乾、用陶罐烤得金黄的薯类......孩童的天真无私、村民的淳朴良善,填满了这片荒芜之地的寂寥。
小男孩会在兽皮垫子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食物,然后嘴里说个不停,俞珩一直以来只是含笑听著,默默的与他分享美食,实际上,在孩童讲不完的话题中,他已经渐渐掌握太古语。
“你、叫、什么名字?”俞珩拿起一块肉乾,看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他正往陶碗里盛汤的动作猛地僵住,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隨后整张脸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牛清晏!”他几乎是跳著喊出自己的名字。
俞珩微笑摸摸他的头,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真是个好名字。”
俞珩將燉得软烂的异兽肉分成两份,牛清晏捧著石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来,尝尝。”俞珩用骨筷夹起一块带著金黄油脂的肉,轻轻放进牛清晏碗里,又贴心地將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小心烫。”
儘管馋的不得了,牛清晏还是先托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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