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困惑地皱起眉,伸手要揽她入怀,指尖触到她的肩头:
“怎么了?”
“別碰我!”姬碧月突然拍开他的手,掌心相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温泉室里格外刺耳,她的声音尖锐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行,绝不能让小道士因我而失了求道之心!
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將她淹没,是她的纠缠,是她的贪恋,才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抿了抿唇,唇瓣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却逐渐坚定。
俞伸出的手臂悬在半空,水珠顺著肌理分明的线条滚落。
“仙子?”他眉头微,困惑地看著她,眼底的慵懒尚未散去,伸手便要揽她入怀。
姬碧月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抓起岸边的玄色纱衣,胡乱裹住身体。
纱衣被泉水浸透,半透明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她跟跑著退到温泉另一端,背脊抵著冰凉的石壁,胸口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俞珩眉头微燮,水在他身侧轻轻晃动:
“仙子这是何意?”
姬碧月先是深吸一口气,隨后美眸流转,突然绽开一抹妖冶的笑,湿漉漉的睫毛轻颤间,唇角弧度带著熟悉的勾引意味:
“小道士,想抱著姐姐,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声音软糯,尾音拖得长长的。
俞珩顿时舒展眉宇,转为瞭然的笑容,懒洋洋地靠回池壁,饶有兴致地歪头问道:
“仙子且问,小道定当如实相告。”水面隨著他的动作荡漾,映出他放鬆的轮廓。
“你现在什么境界?”姬碧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带著不容错辨的认真。
“四极之境。”他答得隨意,伸手去捉她浸在水中的足尖。
姬碧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巧妙避开,继续追问:
“离化龙境界还有多远?”
俞珩不假思索回答:
“临门一脚罢了。”他笑著掬起一捧水,看著水流从指缝间漏尽,
“仙子今日怎么关心起这个?”
“那在清虚山这些日子,可有触动?“”姬碧月的目光紧紧锁住他。
俞珩困惑地眨了眨眼:
“什么触动?“
“四极入化龙的灵觉触动!”姬碧月加重了语气,惊得水面泛起细纹。
“哦~仙子原是问这个。”他散漫地应著“这是迟早的事,也许今夜,也许明日,隨心意而动.....:”说著便朝她张开双臂,湿漉漉的胸膛在烛火下泛著光泽,等待她温软的身子投入怀中,
“全看仙子给不给契机..::
,
姬碧月却已踩著池边的石阶跃出温泉,湿透的纱衣紧紧贴在身上,將腰肢的纤细与臀部的丰盈勾勒得淋漓尽致,剧烈起伏的轮廓显露出她內心的不平静。
她面上的妖烧嫵媚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眉峰微,眼底的水光都凝成了冰:
“既如此,你现在晋入化龙给我看看。”
俞珩起身,带动大片水,溅在石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水珠顺著发梢滴落,失笑摇了摇头:
“仙子说笑了......”他说著,便迈开腿朝她走去,伸手要去捉她的脚踝,
『春宵苦短,你我还是儘快..::
“啪!”
姬碧月雪白的脚丫一下蹬在他脸上,玉足带著泉水的凉意,姬碧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眼中锐光如剑:
“你做不到,对不对?”
俞珩被踏得偏过头,却依旧笑容不改,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指尖摩著细腻的肌肤:
“仙子別出心裁,总能带来新情趣....
7
『我没跟你开玩笑!“姬碧月的目光骤然凝作寒星,锋芒暗蕴似欲穿透虚空“半月的安逸,早已磨钝了你的道心!”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带著几分哽咽,
“也怪我,与你耽於情乐,竟没察觉你向道之心日衰......
俞珩显得很是错,伸手去碰她的脸颊:
“仙子,何出此言啊?我从未..::
姬碧月一咬牙,足下突然神力沸腾,带著碧色的灵光,一脚將俞珩端得飞了起来。
他的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从后山一路飞掠,撞断了几根竹枝,最终重重落在半山腰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的声音隨著夜风传来,带著哭腔却又异常坚定:
“小道士,姐姐也不想跟你分开,可你是註定腾跃九天的真龙,清虚山这方小池困不住你!你该名扬五域,让万人称颂,姐姐等著你名字传回的那一天......”
山风猎猎,如猛兽咆哮,捲起满地落叶,在青石台上打著旋儿,又被狠狠拋向深渊。
俞珩从容起身,立於石台边缘,衣袂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空中凝成一道细长的白练,带著温泉的湿气,久久不散。
他抬手一招,青碧道袍便如活物般飞旋而出,衣诀翻卷间裹住他赤裸而挺拔的身躯。
系腰带的动作不紧不慢,指尖抚过道袍下摆处被勾破的裂口,那是与姬碧月在竹榻上嬉闹时,
被她玉簪划破的痕跡。
山风愈发凛冽,吹得他发间未乾的水珠四散飞溅,落在青石上涸出点点湿痕,又瞬间被风捲走。
俞珩忽然轻笑出声,屈指弹去衣领处沾著的一片月见瓣,打著旋儿飘落,坠入身后的万丈深渊,转眼便被云雾吞没,不见踪影,如同方才被强行斩断的温存。
他久久凝视后山的方向,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竹林与云雾,仿佛看见那抹玄色身影正凭栏而立,与自己遥遥相望。
云雾繚绕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將竹楼、温泉、以及那些日夜缠绵的温存尽数封存。
“频施诈谋,实非小道之初衷也....
山风突然转向,带著一股更强的力道,將他束髮的玉冠吹得微微倾斜,几缕黑髮挣脱束缚,贴在脸颊上。
俞珩索性解开发带,任其在风中狂舞,如墨的髮丝与青碧的道袍在苍茫的暮色中划出凌厉的线条。
他最后望了一眼后山云雾深处,转身踏上下山的石阶,
风依旧在耳边呼啸,却始终未曾吹散他眼底刻意掩盖的锐光,那是属於求道者的锋芒,是看似被温柔乡迷眼,却从未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