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泠音指尖轻点桌面。
她想起来了。
她记得,这鏢局在清平县有些名头。
走鏢的,手上功夫自然不会差。
若说清平县內,除了县衙,哪里还有成体系的武学传承,鏢局確实算一个。
不过她那便宜老爹,素来看不上这些江湖武夫。
就像前世的世界,老父亲怕自己女儿被黄毛给糟蹋。
也至於,刚刚故意未曾提起。
妈的。
老登,差点坏我好事!
晏泠音咬了咬后槽牙。
“请他进来。”
“是,大小姐。”侍女应声退下。
晏泠音起身,走到窗边。
不过她一个大男人,要去应付一个馋她身子的男人......
嗨。
为了活命,不寒磣。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晏泠音转过身。
一名锦衣青年站在门口,身形颇为健硕,面容周正。
“晏…晏大小姐。”
张扬见到晏泠音,眼神登时一亮,说话都有些结巴。
就这点出息。
晏泠音翻了个白眼,微微頷首:“张公子。”
张扬搓著手,嘿嘿一笑:“冒昧打扰,还望晏小姐勿怪。近日天气晴好,城外镜月湖风光正好,不知晏小姐可有雅兴,同去泛舟?”
他语气殷勤,目光灼灼。
晏泠音打量著他。
一身行头不便宜,看来威远鏢局生意不错。
更好。
能吃的这么肥,肯定有点真本事。
“张公子有心了。”
张扬闻言大喜:“那晏小姐是应了?”
晏泠音道:“备车吧。”
张扬几乎要跳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去!晏小姐稍候!”
他转身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晏泠音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平静。
鱼儿,上鉤了。
……
镜月湖。
並不是那片有妖物作祟的湖,而是清平县附近不远的小湖。
不少清平县的人,都靠此捕鱼谋求生计。
湖面如镜,倒映天光云影。
一叶扁舟,悠悠荡荡。
晏泠音坐在船头,清风拂过她鬢边髮丝,衣袂飘飘,宛若画中仙子。
张扬坐在船尾,卖力地摇著櫓,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晏泠音,怎么也看不够。
“晏小姐,这湖光山色,可还入眼?”张扬寻了个话头。
晏泠音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水鸟身上。
她其实在想,这湖里有没有妖物。
张扬见她不甚热络,心中有些惴惴,又道:“晏小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我听说,晏小姐平日喜欢钻研江湖之事?”
他这是想投其所好。
对方若真是如此。
那他便完全不担心了。
走鏢的,最不缺的是什么?
最不缺的就是江湖趣事。
若是动动嘴皮子,便能抱得美人归,岂不血赚?
晏泠音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听闻张公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想必也识得不少江湖奇人异士?”
她这话,说得张扬心头一热。
大小姐这是在夸我见识广博?
“奇人异士自然是见过的。”张扬来了精神,“我们威远鏢局,护送的货物天南海北,遇到的情况也千奇百怪。没几手真本事,可吃不了这碗饭。”
他拍了拍胸膛,颇为自得。
晏泠音顺势道:“说起来,威远鏢局能名扬清平,张总鏢头的功夫想必也是极为了得的。”
“那是自然!”提及父亲,张扬更是得意,“家父一手『劈山掌』,江湖之人,哪个不是谈之色变?”
劈山掌?
晏泠音心中微动。
听名字,倒有几分刚猛。
“那张公子,想来也得了令尊真传?”晏泠音看似隨意地问道。
张扬闻言,脸上笑容微微一滯,隨即有些赧然:“家父的劈山掌,我只学了些皮毛,火候还差得远,不过,我们鏢局还有一套祖传的『蕴气诀』,我练得还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