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府东城门。
三十骑玄衣黑马,如一道黑色洪流,自城门洞中涌出。
这般阵仗,自然引得早起赶集的百姓纷纷驻足,道旁闪避,伸长了脖子张望。
“嚯!今儿个是什么情况?镇妖司这帮爷,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
人群中,一个刚进城的外地客商,显然没见过这等场面,有些咋舌:“敢问诸位大哥,这......这是官府在抓捕要犯么?怎地如此大的阵仗?”
旁边一个本地的老者闻言,嗤笑一声,“要犯?小兄弟,你可瞧仔细了,那马上之人的衣衫,肩头绣的是什么?”
客商踮起脚尖,眯著眼使劲瞅了瞅。
这才看清那玄黑劲装肩头处,狰狞的金色狼首纹路。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镇妖司!原来是镇妖司的官爷!”
“那不就结了。”老者哼了一声,“镇妖司出马,寻常要犯怎么可能值得他们出手?”
客商连连点头称是,隨即又好奇道:“老丈,那依您看,这镇妖司如此兴师动眾,莫不是这凉州府左近,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妖?”
“大妖?”老者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那队远去的玄黑骑卒,尤其是在队伍最前头那道身影上顿了顿,“未必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妖......”
那老者摇了摇头,捋了捋稀疏的鬍鬚。
看著眾人探究的目光,忍不住生出几分自得。
人老了,便爱卖弄一番。
周围之人见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纷纷催促:“老丈,您老倒是快说啊!”
“就是,別卖关子了,老头儿!”一个性急的汉子嚷道。
老者瞪了眼那喊老头儿的汉子,这才不情不愿道:“你们瞧见队伍前头那位了没?”
眾人顺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晏泠音那道卓然的身影。
“看见了,那......那是一位姑娘?”有人迟疑道。
“正是!”老者压低了几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我那不成器的侄孙,就在镇妖司里当差,听他说的,这位,可是新上任的总旗大人!这般大张旗鼓,八成,是去开刃了!”
“开刃?”
那外地客商一脸茫然,周围不少本地人也是面露不解。
只听那老者继续道:“这开刃嘛,说白了,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一把,新刀出鞘,总得见见血光,染点妖物的腥臊,才算真正开了锋,用了顺手......”
...
日头爬至中天时,空气中多了几分潮湿的土腥气。
周冲打马上前,与晏泠音並行,“晏总旗,再往前几里,便是黑水河地界了。”
晏泠音“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又行了一阵,前方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大河,横陈在眾人眼前。
河水顏色深重,望去黝黑一片,水流瞧著並不湍急,却予人一种粘稠凝滯之感。
两岸是光禿禿的河滩,黑褐色的泥土延伸出去,不见半点青绿。
偶有几株枯死的怪柳,枝干虬结,歪斜地倒向水面。
队伍行至河畔,三十骑不约而同勒住了马韁。
校尉们皆是面色凝重,目光警惕地扫视著。
“晏总旗,这便是黑水河了。”
周冲的声音有些乾涩,他指了指下游一处河道拐弯的地方,“前任总旗,便是在那处出的事。”
“下马,沿河岸搜寻。”
“是。”
眾人依言下马,小心翼翼地散开搜寻妖物的踪跡。
晏泠音独自走到河边,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点河水。
河水触指,阴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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