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的脸色,已经好转不少。
周冲脸上带著焦急,一见晏泠音,便快步上前。
“晏总旗!”
晏泠音放下手中瓷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不是还没到点么?出什么事了?”
周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头儿,司里出了些麻烦,许副指挥使让您即刻过去一趟。”
麻烦?
晏泠音挑了挑眉。
能让许白那傢伙点名找自己,想来不是小事。
三人出了府门,径直往镇妖司方向去。
...
镇妖司。
还未入院,便已察觉到里头不同寻常的动静。
人头攒动,比平日里清晨点卯还要热闹几分。
晏泠音跟著周冲、刘三二人挤进院內。
果然,乌压压一片,站了不少人。
许白见了她,只略略頷首,示意她到一旁候著。
晏泠音眼皮一抬。
怪了。
许白这廝,今日竟没坐那张太师椅。
主位上,另有其人。
是个女子。
瞧著年纪不大,一身素白长裙,外罩一件银丝绣云纹的浅青色罩衫,面容清丽,眉眼间却自有几分不容小覷的沉静。
除了她,场中尚有五六名与她一般,袖口衣领缀著暗金云纹的总旗。
更有两人,衣袍上的云纹乃是两道,显然位阶更高。
不等晏泠音细看,那主位上的女子已然起身。
许白与她身旁那位对视一眼,微微頷首。
女子目光扫过在场眾人,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诸位,本官沈徽音,凉州镇妖司镇抚使。”
镇抚使,於镇妖司內,位同副指挥使。
主掌刑名,监察內外,权柄不轻。
沈徽音顿了顿,继续道:“指挥使大人镇守之地,方才传来急讯,妖氛骤变,恐生大乱,指挥使有令,所有外司,若无紧要镇压任务在身者,即刻整备人手,驰援指挥使。”
此言一出,满场譁然。
底下那些校尉,无不面露惊容,交头接耳之声嗡然而起。
晏泠音眉头微蹙。
她来这凉州府多日,也曾听闻司里上下偶尔会提及那位指挥使。
据说凉州指挥使年岁已高,坐镇凉州边境一处险地,轻易不回府城。
但其实力依旧深不可测,乃是凉州府镇妖司真正的定海神针。
如今,竟要司內所有人手尽数前去支援......
莫非凉州境內...真要出什么大事了?
“事態紧急,即刻整备,半个时辰后,城外集合,驰援指挥使大人!”
“遵令!”
人群开始涌动,各自归队,点验人手,准备兵甲马匹。
许白不知何时已来到晏泠音身侧不远处,目光与她视线相触,几不可察地朝著院外偏了偏头。
晏泠音眉尖一挑,心领神会。
不远处,那主位上的沈徽音目光似是不经意般掠过许白,又在晏泠音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上稍作停留,眸光微凝,若有所思。
趁著眾人各自忙乱,晏泠音离开院落。
许白负手而立,看著院中行色匆匆的眾人,轻轻嘆了口气:“丫头,这次的事,怕是比你我想的都要棘手,指挥使大人那边,怕是真遇到大麻烦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我本想让你在凉州府再稳固些时日,多积攒些功劳,谁曾想......竟会如此紧急。”
晏泠音默不作声,等著他的下文。
许白侧过头,看著她:“我看看......能不能运作一番,以你新晋总旗,需熟悉辖下防务为由,给你调个清閒些的差事,去个偏远州县镇守一方,避开这趟浑水。”
晏泠音闻言,心中一动。
偏远州县镇守?
是想让她临阵脱逃,避开这风口浪尖。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道:“许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