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破开黑水,滑入浓雾。
五支筏子本还隱约可见彼此轮廓,此刻却像是被这浓雾吞噬了一般。
越往里,雾气越浓。
到后来,就连身侧三尺之外的自家弟兄,瞧著都有些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个晃动的人影。
水面平静得诡异,除了筏子破水前行的哗哗轻响,再无半分杂音。
安静得让人心头髮毛。
“他娘的,这鬼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了都。”
晏泠音瞥了身旁的周冲一眼,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地渡潭,真有妖物,早就扑上来围攻了。
可如今...
已经过了多久,別说妖了,连毛都没见。
“各筏之间,以绳索相连,莫要掉队。”
“是!”
校尉们依言,很快便將备好的粗麻绳索在各筏之间连接起来,彼此间有了牵引,心中稍安。
晏泠音目光扫过周遭浓得化不开的雾,右手习惯性地按了按腰间剑柄。
此刻,越是安静,越是古怪。
筏子继续前行,仿佛驶入了一片没有尽头的地界。
不知过了多久,最左方齐云涛那支筏子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东西?!”
绳索猛地一紧。
晏泠音瞬间在自家筏子边缘一点,身形如青燕掠波,踩著那连接各筏的粗麻绳索,几个起落,已然落在了最左侧齐云涛所在的筏子上。
筏上校尉本就因方才那声惊呼而心神不寧,忽见一道黑影飘然而至,皆是嚇了一跳,手中兵刃险些递出。
“臥槽!有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是晏总旗!”
看清来人是晏泠音,眾人紧绷的心弦才略微一松,齐云涛更是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几步上前。
“怎么回事?”晏泠音问。
齐云涛也是一脸凝重,望向先前发出惊呼的那名校尉。
那校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指著身侧幽暗的潭水道:“总...总旗,方才...方才水底下,有...有只手伸了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筏子中间缩了缩。
晏泠音眉头微蹙,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黑沉沉的潭水,被浓雾笼罩,平静无波,哪里有半分手的影子。
“你看清楚了?”
“千...千真万確!冰凉冰凉的,跟死人手一样!”
周遭一眾校尉闻言,皆是背心发凉。
“我草!我说吧!有脏东西!”
没人理会那人。
晏泠音还想多问,一声极轻微的声响,突兀地在眾人耳边响起。
声音很轻,在这死寂的浓雾中,却清晰可闻。
一名站在筏子边缘,正探头往水下张望的校尉,身子毫无徵兆地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离他最近的几名校尉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老王!你怎么了?”
“喂!醒醒!”
然而,当他们將那人扶起时,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那校尉的腔子上,空空如也。
头颅,已然不见了踪影。
晏泠音脸色铁青。
什么妖物,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
“全体戒备!!!”
她一声厉喝,声音穿透浓雾,传遍五支筏子。
“拔刀!结阵!”
筏上的校尉们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噁心,纷纷抽出腰间佩刀,背靠背聚拢,警惕地盯著四周幽暗的潭水与浓雾。
“总旗,”周冲不知何时也已过到这筏子上,待看清那具无头尸体,面色惨白,“这...这...这发什么什么事了?”
晏泠音没有回答。
她只是死死盯著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
一击毙命,乾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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