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泠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內堂门口,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偌大的厅堂內,陈风云依旧端坐,目光幽深,不知在思量什么。
过了片刻,一名一直垂手侍立在侧的亲隨偏將,犹豫著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晏副指挥使她......今日方才上任,对司內诸多事宜,怕是还未熟悉,赵家在凉州府根深蒂固,这般大动作,万一......”
话未说完,但其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陈风云端起茶盏,吹了吹已有些凉的茶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不熟悉?”
“凉州镇妖司如今这几位副指挥使,玄狼的许白,破阵的张烈,赤甲的王莽,定山的李牧,哪个不是在凉州府盘踞多年,与那些个官员世家,门阀宗派,或多或少都有牵扯?”
偏將默然。
指挥使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镇妖司虽说凶名在外,但身处这名利场,想要真正做到不染尘埃,何其艰难。
“那赵家暗通妖魔,证据虽不確凿,风声却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派他们去,你猜会如何?无非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番搜查过后,客客气气送出门,回头该如何还是如何,说不定,赵家送来的孝敬还会更厚些。”
偏將额头渗出些许冷汗。
陈风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似嘲讽,又似期待:“这丫头不一样。”
“她初来乍到,与凉州府这些势力没什么瓜葛,算是一张白纸,乾净。”
“而且,她敢杀人,也敢做事。”
“让她敲打敲打那些世家...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
晏泠音从內堂出来,脑子转得飞快。
她那覆海营,算上周冲他们几个,满打满算也就十来號人。
这点人手,去搜查凉州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府,显然不够。
可调拨的人手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怎么搞?
思来想去,晏泠音眼珠子一转。
就决定是你了!
百宝白!
脚步一拐,又朝著玄狼院的方向走去。
玄狼院。
许白刚送走一批前来匯报事务的总旗,正端著茶杯,打算歇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眼皮跳了跳,放下茶杯的动作都顿住了。
“篤篤篤。”
“进。”许白的声音有些发闷。
晏泠音推门而入,嬉皮笑脸道:
“许副指挥使,公务繁忙啊。”
许白捏著眉心,看著去而復返的晏泠音,心头一跳。
这丫头是把他这玄狼院当自己家后院了?
“你特么怎么又来了?”
“陈指挥使给了个差事,棘手得很。”
晏泠音也不绕弯子,直接走到许白桌前,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我那覆海营刚立,你也知道,实在撑不起场面,这不,特来向许副指挥使借点人手。”
“借人?”许白挑了挑眉,语气不善,“本官这玄狼院,也不是什么善堂,晏副指挥使开口就要借人,未免太看得起我许某了。”
“都是为镇妖司效力,为陈指挥使分忧嘛。”晏泠音笑眯眯道,“许副指挥使深明大义,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吧,什么差事,要多少人?几十个?一百个?我可先说好,我玄狼院的人手也紧张得很,最多匀你一旗人马。”
晏泠音伸出一根手指,在许白面前晃了晃。
许白皱眉:“一百?”
晏泠音摇摇头。
“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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