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熬恩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著晏泠音。
“熬......熬师兄......您......您这洞府,风水不错哈,这一下......通透...敞亮!”
乌君眼看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然,熬恩却未曾理会他。
他深吸一口气,隨后,又是长长嘆了口气。
“算......算你贏了。”
晏泠音点了点头,也没客气。
她心念一动,那七柄长剑便化作七道流光,齐齐飞回了石台上的木盒之中。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熬恩,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山,我会想办法给你修好。”
熬恩闻言,抬起头。
修...
怎么修?
拿土给糊上?
他摆了摆手,意兴阑珊。
“不必了。”
“这地方,我也待腻了。”
他在这葬器谷数千年,日夜与锻炉为伴,追求那虚无縹緲的极致。
今日见了晏泠音这一剑,他才恍然大悟。
兵器,终究是兵器。
再强的神兵,也要看握在谁的手里。
穷尽一生,铸就神兵,却找不到能驾驭它的人,又有何用?
熬恩缓步走到剑匣边上,温柔地抚摸著。
隨后,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捧起木盒,转身递向晏泠音。
“你既能习得此剑术,又能驾驭此七剑,它们便是你的了。”
“但你要知道,你拿走的,是什么。”
他缓缓打开盒盖,七柄剑静躺其中。
他没有再去看晏泠音。
也没有理会那匹已经凑到跟前,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的蠢马。
只是自顾自地,从剑匣中拈起第一柄剑。
他讲起了一场熄灭了万年的地火,讲起了一块自地心捞起的奇石,讲起他为了寻那一味辅材,如何在极北冰原冻了好几年。
晏泠音没有打断。
她本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听人讲古,在她看来,远不如自己去书里看来得快。
可这一次,她却听得异常认真。
乌君听得马眼发直,它从未见过这位师兄如此模样。
苍君亦是默然,鹰目之中,竟也流露出一丝动容。
晏泠音抱著臂,靠在那被自己一剑削出来的洞口边缘。
山风吹起她的白髮,她却浑然不觉。
一个故事,便是一柄剑。
一柄剑,便是一段人生。
这七柄剑,便是他熬恩,耗费了三百年光阴,写下的七卷书。
当熬恩的手指,抚过第七柄剑时,口中的故事,也终於到了尾声。
熬恩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剑,又看了看眼前的晏泠音。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尷尬,將剑放回匣中,乾咳了两声。
“好了,多年没与人说过这么多话,倒是有些嘮叨了。”
晏泠音摇了摇头,走到石台前,神色郑重了几分。
“你的剑,当得起说的每一个字。”
她的话不华丽,却很真诚。
熬恩愣了一下,他活了数千年,听过无数奉承之言,却从未有一句,像这般让他觉得顺耳。
他那张蜡黄的老脸,竟是微微有些泛红。
他別过头,不再看晏泠音,目光落在了乌君和苍君身上。
“道尊......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乌君一听这话,有些发愣。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好...好著呢,只是近年来,山上的师兄弟们接连下山,如今山上,白玉京的亲传,所剩无几......”
一旁的苍君嘆了口气,“白玉京,终究不復当年,说是七十二洞妖圣,门下弟子无数...如今,他也不爱讲经了,每日里,就喜欢坐在白玉京最高的那处山崖上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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