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只手的看门人?
替上界看管著这方“苑囿”,监视著这满圈的“牲畜”?
晏泠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算了。
想再多,也只是徒增烦恼。
是真是假,是敌是友。
到时候回白玉京走一遭,当面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抬起眼,看向石台上的那具枯骨。
不管怎么说,这位名为溶尘的邪仙,总归是给她提了个醒。
晏泠音对著那具枯骨,微微頷首,算是行了一礼。
而后,她转身。
“走吧。”
“啊?走?这就走了?”乌君一脸懵,“陛下,这不还没搜刮乾净吗?这骷髏架子,说不定就是那仙人之骨,一看就適合拿来熬汤......”
晏泠音脚步一顿,回头瞥了它一眼。
“走走走!小的这就带路!”乌君连忙调转马头,一马当先,屁顛屁顛地朝著来时的通道跑去。
苍君最后看了一眼那具枯骨,双翅一振,跟了上去。
石窟之內,重归寂静。
只剩下那具保持著打坐姿势的枯骨,与那座空荡荡的石台。
以及黑暗中,一闪而过的红光。
...
一人二妖,自那幽深的石窟中走出。
乌君走在最前头,马尾巴甩来甩去,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陛下,那骷髏究竟是不是仙人?我看那样子,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泠音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里,依旧迴荡著溶尘遗书中的內容。
乌君见她不答,有些自討没趣,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这趟可真是亏大了...连根仙毛都没捞著,白跑一趟!”
苍君落后半步,鹰目之中,闪过一丝凝重。
它能感觉到,自那石窟出来后,晏泠音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依旧是那般清冷,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鬱。
就像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压上了一片看不见的阴云。
眼看就要走出通道。
晏泠音的脚步,忽然停下。
嗡——
七柄长剑,悄无声息地自她身后浮现,剑尖斜指地面。
“怎么,还要看多久?”
她对著空无一人的前方,淡淡开口。
“?”
乌君一愣,马头转了过来,满脸疑惑,“陛下,您跟谁说话呢?”
苍君亦是身形一紧,鹰目扫视著四周,却未曾发现任何异常。
“谁?谁在那鬼鬼祟祟的?给本神君滚出来!”
话音刚落。
不远处,那片黄沙圣母先前“身死”之地。
一捧黄沙,缓缓凝聚。
片刻之后,竟是重新化作了黄沙圣母的模样。
她脸色苍白,气息萎靡,显然是元气大伤。
可那双细长的眼眸里,却满是怨毒与不可置信。
“你......你为何能入內?!”
晏泠音看著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若是让这妖物知道,她心心念念谋划了数千年的无上仙缘,到头来,竟是这么一个让人绝望的真相。
不知又该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黄沙圣母见她不答,又忙问道:“你......你得到那仙人传承了?”
“传承算不上。”
晏泠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垂。
“算是知道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晏泠音摇了摇头,“我为何要告诉你?”
她的目光,將黄沙圣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何况......”
“你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