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半。
谢名扬率先登场。
对手,基里尔.格拉斯门科,哈萨克斯坦选手。
格拉斯门科身材高大,正手力量突出,但技术相对粗糙,节奏变化不多。
这场比赛,谢名扬异常冷静。
並未与对手硬碰力量,而是以台內控制,近台正反手快速衔接,与格拉斯门科不断周旋。
一旦出现机会,立刻用速度压制,调动对手左右奔跑。
格拉斯门科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打得既彆扭又憋屈。
11:7。
11:5。
11:8.
11:7.
谢名扬直落四局,击败对手,晋级男单三十二强。
不久后。
便是陈金的第二场单打比赛。
对阵港岛选手林兆恆。
首次与陈金交手,在比赛前,林兆恆心里一直祈祷,能有奇蹟出现。
只可惜,陈金依旧杀伐果断,没给比赛留下任何一丝悬念。
四局比赛,只能用“单方面屠杀”来形容。
耗时仅仅二十分钟,在陈金的暴力进攻之下,林兆恆便已败下阵来。
“这就是史上最年轻三大赛冠军、史上最年轻世界第一的含金量吗?”
看著悬殊的比分差距,林兆恆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將手中的球拍折断,仰天绝望大喊一声:“扑你老母嘅桌球梦!”
陈金强势晋级男单三十二强,但他並无太多喜悦。
马不停蹄,与张嘉豪一起,奔赴副场馆,备战与新加坡队的男双比赛。
……
晚上无比赛。
但,陈金、谢名扬和张嘉豪,並未留在酒店休息。
而是出现在训练馆,进行晚间加练。
训练馆中,灯火通明。
张嘉豪站在球檯一侧,负责餵多球,一盆又一盆,节奏稳定,落点精准。
陈金和谢名扬正在进行高强度的对攻练习,中远台相持。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头髮和衣裤,呼吸也变得粗重。
“不要退,往前顶!”
陈金身在中远台,正手连续对拉,突然大声提醒,“身体重心,压住!”
谢名扬咬紧牙关,依言照做。
脚步快速移动,身体重心前顶。
挥动球拍,试图抢在上升期,快带反拉。
但,陈金的力量和旋转实在太强,一碰就飞,根本摁不住。
“重心!”
陈金喝道,“用身体重心,压住弧线,不要靠手。”
“借力打力,调动落点。”
“再来!”
话音未落。
又是一个相持回合。
面对陈金那毫不讲理的正反手重炮,谢名扬下意识的,就想退台卸力。
可一旦退台,形成中远台对拉,便彻底陷入劣势。
“啪!”
陈金突然跃身向前,顶住中近台,正手爆冲斜线,势大力沉,如万钧雷霆,將谢名扬的右半台一板打穿。
“老谢。”
陈金看著谢名扬,语重心长,“对手一发力,你就赶忙退台,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尤其是面对雨果这样的力量型选手。”
“雨果的中远台反拉,力量很大,你退台跟他对拉,完全是下风球。”
“想要贏他,就必须死守中近台这一线,借力打力,以快打慢,用节奏和落点牵制。”
谢名扬明天的对手,赫然便是刚刚在世界盃上斩获亚军的雨果·卡尔德拉诺。
雨果身体素质爆炸,正反手弧圈质量极高,中远台相持能力极强。
与之正面硬刚,对谢名扬而言,绝非上策。
唯有“借力打力,以快打慢”,或有一线生机。
“陈金说得对。”
李谦站在场边,双手抱胸,监督著三人的训练,“谢名扬,听陈金的,一准没错。”
毕竟,陈金曾与雨果交过手。
而且还曾以4:0的大比分,击败雨果。
“明白。”
谢名扬擦了擦汗,目光坚定,“继续。”
训练正酣。
李谦目不转睛地看著,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扭头望去,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刘、刘指导?”
李谦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但见刘国良在王力勤、秦治戩、王浩等人的陪同下,朝这边走来。
惊得他赶忙迎上前去。
一行人並未打断陈金和谢名扬的训练,而是站在场边,静静观看。
刘国良双手抱胸,目光如炬,仔细地看著陈金和谢名扬的每一个技术动作,偶尔会微微点头,或者与身旁的王力勤低声交流一两句。
等到两人训练结束。
趁此空当,王浩朝著陈金招了招手:“陈金,过来。”
陈金一边擦汗,一边走近,与眾人打了招呼。
自从刘国良卸任以后,这段时间,便再也没有见过。
许久不见,归来仍是那个不会打球的胖子官员。
“陈金,我这次来,是以国际乒联第一副主席的身份,代表国际乒联,就球拍检测的事情,跟你致歉。”
刘国良神情严肃,“经过调查,我们確认,在检测环节,確实存在操作不当的问题,这是我们的失误。”
“我在此代表国际乒联,郑重承诺,以后会完善检测流程,加强人员管理,保证类似的事情,绝不再发生。”
“以后,咱们乒协,可以派专人,全程监督检测过程,確保透明公正。”
话刚说完。
旁边的王力勤立马接口:“既然误会已经解除,这件事到此为止。”
“陈金,心无旁騖,专心比赛。”
陈金感受到现场几人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是。”
他知道,这已是现目前能够爭取到的最好结果。
至少,表面功夫做足。
比起“不了了之”,好上许多。
秦治戩突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道:“要不要以乒协的名义,发一个公告,向外界说明一下,也算是给公眾和球迷一个交代?”
刘国良和王力勤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不用。”
王力勤微微摇头。
闻言,秦治戩心中虽有不解,却很识趣,並未当场追问。
紧接著。
刘国良又鼓励了陈金几句,叮嘱他放下包袱,专心比赛。
隨后,一行人离开训练馆。
刚走出大门。
秦治戩终於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看向王力勤:“我还是没太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发公告?”
在他看来,这明明是一个平息舆论的最佳机会。
也可以向外彰显,乒协在此事上努力的结果。
“首先,这次球拍事件,根源在於国际乒联的检测规则和流程本身存在模糊地带和操作空间。”
王力勤解释道,“如果我们乒协现在发公告,在某种程度上,就等於我们替他们背书,变相承认他们现有的规则体系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
与刘国良交换眼神。
这才继续道:“其次,『不解释』、『不公告』,让这件事看似已经解决,但实际上悬而未决,外界的质疑声就会持续存在,一直给乒联压力。”
“这样一来,刘指导的竞选,也就多了一些话题和筹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