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能说什么?只好再次举杯算是揭过只不过,家里这么多妹子“閒”著,他都多久没碰了?
心情好才怪!
“锐兄弟,你营中的火器齐了?”没想到陈也俊突然问道。
刚说不谈公务,他却没搭理,明显不给面子。
果然,贾珍的表情明显一僵,
“自然配齐了。”林锐点点头,“怎么说?陈总兵要?”
“接下来,父亲肯定会再有动作,总要早些准备好。”陈也俊点点头,隨即看向主位,“珍大哥別生气,这事儿也有你的,我记得,你现在京卫指挥使司,掛的是指挥同知吧?”
这是个没啥实权但定级从三品的虚职。
“怎么了?”贾珍不理解。
“父亲手里有几个副职能掛。”陈也俊认真看著他,
这当然是好事,没想到贾珍却浑身一顿,隨即连连摇头。
“多谢陈叔,还是不用了。”他竟然一脸惊慌,“咱们这边好多老亲都閒著呢,让他们隨便哪个过去便好,我就不耽误工夫了,横竖少不了好处,反不如继续在家坐坐。
陈也俊顿时皱眉,良久才缓缓点头,没再多说一句。
林锐转头看看贾璉,发现他竟然一脸认同。
至此,酒桌上再无一人谈论公务。
酒宴喝到戌初(十九点)刚过,眼看已经半醉的贾珍和贾璉起来,甚至招呼几个丫鬟进入,三个有正事儿的齐齐皱眉,默契的对望一眼后起身告辞,不和他们瞎掺和。
“锐哥儿,火器的事?”走到园中,陈也俊急忙开口。
“现在匠作营有的是人手,虽说大部分都是各家的,做起活来多少有些鸡多不下蛋的意思,到底不会真的耽误。”林锐自然点头,“我安排赶赶,下月初保证不少於三百杆抬枪。”
“炮呢?”没想到陈也俊不满意。
“三门如何?”林锐皱了皱眉,“再多你得先找牛阁老。”
“行吧!”陈也俊鬆口气,“想来足够了。”
紧接著他又寒暄几句,这才拉著一直没说话的韩琦走人。
“若兰大哥?”林锐笑著转头看向仅剩的一位。
一个挺有意思的情况,刚才三人虽说经常一块玩儿,却谈不上亲近。
陈也俊和韩琦关係很铁,因为他俩的亲爹、陈瑞文和韩川同级,分別是齐国公府和锦乡伯府的承爵人、各任团营总兵,又是同属於八公圈子,没有实质性衝突,自然关係不差。
卫若兰家的忠勇伯府却早已败落,虽说他自己掛个正四品的“骑都尉”,其实没有任何实缺,
更別说实权,平日里以北静王府亲信、水溶跟班的身份出面,和八公年轻一代玩闹。
很明显,他不甘心。
“你的火器还能匀出来吗?”比如,他这次的问题。
“若兰大哥需要?”林锐先要確认目標。
“王爷已经承诺,愿意为我保举一个千户实缺。”卫若兰点点头,“去通州的左卫掛个指挥金事(正四品),到下面的千户所任职,我准备先稳住,然后再谈进一步的事情。”
“什么时候要?”林锐没拒绝。
“下个月底最好,实在不行可以再推。”卫若兰很客气。
“那就下月底,一百杆抬枪、一门飞雷炮。”林锐笑著拍拍他,“若兰大哥见谅,我只能许下这些,而且需要你出银子,除非你能从兵部掌到批条,否则我只能先给货再报备。”
卫若兰表情严肃,认真的躬身一礼,隨即一句话不说,大步向外走去。
大恩不言谢,今后看表现。
林锐最后扫一眼气氛火热的宴席,这才向外走去。
因为他知道,今天肯定还有......嗯?
“锐大哥没喝多吧?”两个俏丽的倩影拦在园门口。
竟然是探春和史湘云。
紫禁城,翊坤宫,正殿內厅。
吴贵妃缓缓放下手中材料,扶著书桌慢慢起身。
“劳烦你送来!”良久,她活动一番发麻的腿脚才开口,“这次真让陈瑞文捡了个便宜,一战打掉贼军残余兵马的大半,看这份奏摺中所说,下个月定能平定乱贼、还百姓以安寧。”
“奴才倒是觉得,这话说的太早。”裘世安语气古怪。
“哦?”吴贵妃表情一动,“怎么说?”
“锦衣军的消息中,陈瑞文確实捡了个大便宜。”裘世安躬身答道,“前端日子神威营连吃小亏,被打掉不少兵马,最主要的是火器多有丟失,前前后后据说有几十桿抬枪。
因为被这东西多次打的狼狈,贼军获得后立即用上,大为惊喜,特別是在攻击一些乡下的坞堡、农庄时,往往可以在几十步外轰击,以前需要人命去填的战事,如今旦夕可破。”
“陈瑞文用火器做诱饵?”吴贵妃立刻反应过来。
“娘娘英明!”裘世安顺势拍了一记马屁,“他对外放出消息,说这是京中新到的火器,足有抬枪两百杆,还有飞雷炮若干,贼军耐不住才压上去,又见护卫森严更加相信。”
“慢慢被引入了伏击。”吴贵妃缓缓点头,“但他们这次损失极大,今后怕是再难有爬起来的机会。”
“奴才反而觉得,这也是贼军的机会。”裘世安面露笑容,“如今战事明朗,按规矩就该陈家带路、其他各家沾油水了,这帮紈子弟可不懂什么战事,只要贼军稍微抓住一—”
“陈瑞文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吴贵妃缓缓点头,“不错、不错,那些个丘八確实有这个毛病,只是,此战事关天下安危,本宫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找个机会向陛下说说才是。”
“娘娘说的是。”裘世安立刻躬身,“奴才觉得,推迟几天无妨。”
“有理!”吴贵妃明白他的意思,“太早开口,倒显得本宫见不得功臣,不妨把事情推到下月中旬,事情多少有些进展的时候,总不能有事发生,一个个还要闭上眼睛装看不见吧?”
“奴才告退。”眼见事情说完,裘世安恭敬的告辞。
“辛苦公公了!”吴贵妃轻轻点头。
目送他离开后,她舒口气看向西配殿方向,俏脸露出慈爱的笑容,隨即快步进入配殿正臥,眼见拔步床中盖著锦被的身影,她爱怜的上前掖掖被角。
但仅仅片刻后,她脸色猛变一把扯开。
“死蹄子,你这辈子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