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道,这层身份无法將许言死死绑在他们的船上,她便笑著说道:“男儿当建功立业,但成家亦不可耽误,若有合適的姑娘,我替你留意张罗著。”
许言听言,连忙摆出感激的表情,邢夫人含笑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已有了盘算。
……
念在许言廝杀了大半夜,高杰没有让他继续守护在自己左右,而是命人拨给他一顶专门的营帐,让他先行回去休息。
许言也乐得清静,他虽然得到了系统改造加持,但也不是能够不休不眠的铁人。
只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又面临生死困境,肾上腺素的加持下才能一直保持精神,现在放鬆下来,就感受到疲惫了。
许言被领到分给他的军帐后,托人给他打来一盆清水,简单將身上的污渍擦净,刚好邢夫人送来的新衣也到了,便换上新衣裳,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看著军帐白色的顶篷,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晚上经歷的事情,內心长嘆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往好的方面想,他终於能够重新用双腿直立行走,不再以轮椅代步,只能终日待在家里用游戏麻痹自己。
而且系统傍身,在这个风橘云诡,兵荒马乱的时代,他如何不能藉此建立一番属於自己的事业。
往坏的方面想,这是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不缺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或许今天还风光无限,明天就会被吞得连渣子都不剩。
许言心里想著,沉沉昏睡了过去。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嘈杂,许言睁开眼睛看著头顶白色的蓬顶,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
他有些沮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杀人的缘故,他一整个晚上睡得並不好。
梦里不时能够回到血腥的袁尚书宅,回到与叛军廝杀战斗的场景,回到他穿越前蜗居的房间。
许言揉搓了几下脸,便站起身来,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冬日的太阳高高悬掛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照耀著这座巨大的营盘。
放眼望去,营盘內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军帐如棋盘般错落有致。
远处的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不时有一队骑兵飞驰而过,捲起阵阵积雪。
许言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来,抱拳行礼:“许统领,督镇命您前去议事。”
许言点头,跟隨亲兵向中军大帐走去,一路上,许多与他相识的士兵纷纷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
他们已经听说了昨夜城里的战事,许言强杀许定国的事跡已经被不少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分享。
刚到帐外,高杰略带不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这帮狗韃子,难道真当我大明无人吗?!”
狗韃子?
许言眉头微蹙,看来这件事是关乎著黄河北岸的清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