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枪尖从四面八方刺来,如同一个迅速缩紧的钢铁荆棘牢笼。
许言见状,却並没有丝毫慌乱,就在七八柄长枪即將刺到身上的电光石火间,他低吼一声,不再后退,反而双臂猛地一震,將手中重斧朝著最密集的枪头处狠狠掷去。
嘭!
沉重的飞斧带著恐怖的惯性砸入人群,瞬间將两三名躲闪不及的清兵砸得骨断筋折,惨叫倒地,密集的枪阵顿时被砸开一个小缺口。
同一剎那,许言弃斧的双手已闪电般摸向腰间,右手长刀寒光暴起,格开左侧搠来的几支枪桿,左手铁骨朵带著压碎一切的风声,重重砸在一面正顶过来的包铁木盾上。
哐!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盾牌居然被许言一击砸碎,碎木与铁屑飞溅开来,迷了盾后清兵一脸,巨大的力量也令他抓不稳盾牌,惨叫著向后踉蹌一步。
许言的攻击紧隨而至,直接一记飞踢將那名清兵踹飞出去,整个人向后倒飞,撞倒了身后三四名袍泽。
“再围上去!杀了他!”
刚刚响起的那道喝令声再度响起,许言余光看去,就见一名与他相距约莫十余人,有著朱红色盔缨的八旗佐领大声指挥著。
他眼中寒光一凛,迅速评估著双方之间的距离,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
就在他回身试图朝那名八旗佐领的方向攻去时,城头却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炮响,围攻许言的清军外围顿时传来一阵惨叫声,倒下一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短暂吸引过去,原来是撤到安全地区的明军炮手直接架起佛朗机炮,冒著误伤友军的风险,对著敌军密集的方向开炮。
许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操炮的老炮手,心下一暖。
但隨后,他就趁著周围的清兵被炮击吸引的空挡,矮身翻滚,抄起地上的一把虎枪向前猛掷,暂时逼退侧翼两名挺枪的清兵,同时大喝一声“挡我者死!”,直衝八旗佐领所在的方向。
挡在他身前的绿营兵都被许言的凶残嚇退,听他大喊,慌忙向两侧退去,不敢抵挡。
那亲自领兵先登的护军统领阿尔津见许言竟敢孤身衝来,回想起他刚刚的凶悍,眼神一慌,本能向后退去,同时厉声喝道:“拦住他!”
阿尔津的厉喝与他的后撤显得有些色厉內荏,许言目標明確,丝毫不理会那些溃退的绿营兵和数名仓促上前拦截的旗丁,只是將速度提到极致,直扑那点醒目的朱红色盔缨。
挡在最前面的旗丁怒吼一声,挺起虎枪就欲刺来,但许言的刀光已在眼前炸开。
他甚至没做完整的劈砍动作,只是凭藉前冲的狂猛势头,將长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白线,利刃切开皮肉与喉骨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两名清兵捂著喷溅鲜血的脖子踉蹌扑倒。
右侧一柄虎枪带著风声刺来,许言看也不看,左手铁骨朵借著前冲的惯性向后反手一撩,沉闷的骨裂声中,那偷袭的旗丁半个身子都被砸塌下去,惨叫声都未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