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的太阳已经开始不那么毒辣。
高桥坐在会社的麵包车副驾驶座上,身子隨著顛簸轻轻晃动。他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睏倦。
路边鬱鬱葱葱的树木飞快掠过,投下的树影在车窗上不断交错,远处群山则被阳光镀上一层温润的绿色。
车內空调吹著,电台播放著岩崎宏美的“二人の午后に”。
“高桥桑,现在像你这个年龄还能回来当渔夫的人,真是很少见了。”
比起高桥昏昏欲睡的样子,下条宏人倒是显得精神抖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著。
“是啊,我觉得还是这边的生活愜意。”高桥慢悠悠地回復道。
“话说宏人哥你今年多大了,看不出来你已经结婚了啊。”听结城义男刚才说宏人家里孩子多,但是这会他细看之下,却觉得此人挺年轻的。
“我今年刚好三十了哈哈。”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总是喜欢的听见別人变相地夸自己年轻。
“高桥桑你决定好从事哪些渔法工作了吗?”
果然,是个工作狂吗?
高桥原本已经晕乎乎了,这时候聊起工作什么的,有点力不从心。
“哎呀,还没有呢,刚才义男叔还在让我去考驾驶证呢。”
“驾驶证好啊,驾驶证得考。”下条宏人点点头,但是话锋一转。
“不过,你有考虑过钓鱼这一行吗?刚才我可是听说你报名了今年的夏日垂钓大赛呢。”
“我16岁就跟著我父亲一起,学习单鉤垂钓相关的知识呢。”
“在昭和六十二年的时候,也就是我24岁的时候就独立出来了,主要以金枪鱼为对象进行单鉤垂钓作业。”
“你知道的吧,这些年来日本的渔业资源可是被破坏的很严重的,回来以后我就积极参加金枪鱼资源恢復和资源保护活动。”
“昭和六十四年的时候我就被认定成为“有望成为未来地区渔业的核心推动者”。”
“果然次年我就被评为“青年渔业士”了。”
30岁,明明还是大好青年,完全搭不上中年人这个词。
可下条宏人给高桥的感觉,就是像是那种“擅长超不经意间装逼的中年男性”。
让他不禁想起大学时代上的那门水课,老师站在讲台上,嘴里讲著毫无营养的知识点。
忽然语气一转,顺势就提起了自己准备出国旅游的计划,还不忘补上一句“我儿子最近也在美国读研究生呢”。
这种“顺带一提”的炫耀方式,高桥在前世的魔都见得太多。
那些走在街上的年轻人,穿著考究,姿態从容,说话的时候仿佛隨时会有镜头对准他们。
別人只是隨口问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们却能用五分钟的时间不著痕跡地勾勒出一份人生简歷。
从大学社团讲到海外游学,从创业经歷讲到理想与格局,再来点恋爱观价值观什么的,末了还补一句“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
果然——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既然如此,宏人哥你为什么不继续自己单干了呢?”
对於刚刚下条宏人的一系列装逼言论,他倒是没啥看法,但是这个问题,他还是比较感兴趣。
“单干?单干能挣几个钱啊。”听到高桥一针见血的发问,他亢奋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家里5个小孩,加上我跟老婆7口人等著吃饭呢。”
“结城社长可好了,他给我们开的工资是高於一般的合作社的,加上提成什么的,比我们自己单干要高一些。”
说到结城社长,下条宏人也是露出了崇拜和羡慕的表情。
“结城社长,不是普通人啊。”
“哦,到了,往上走一点就是你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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