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沉默的摇了摇头,“那你可以尽情去做,我不会难过,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把他们剔除了我的生命。”
厉擎苍久久的注视著她,半晌说道,“对不起,小馨。”
温馨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现在很难过,而我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厉擎苍嘆了口气,“等诺诺那边结束,你们就回来吧,你说得对,我们是夫妻,是携手並肩的战友,我们理应一起面对这一切。”
温馨发自內心的笑了,“你知道就好。”
掛了电话,她把手机放在一边,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
是真的没有想到,时隔多年没有联繫的父母,竟然会找到厉擎苍那里。
看来上次父亲给她发简讯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她在榕城的事,这次到来並不是无中生有。
而是有意为之。
厉擎苍其实做得对,在事情还不明朗的时候先安抚好他们,才不至於让事情变得不可控。这种明显有疑点的事,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但她终归还是有些失望,十几年没有联络,再见面,竟然还是要利用她。
当年离开的时候是一气之下,可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想念过,没期待过……只是隨著时间的流逝,她慢慢的说服了自己。
承认自己不被父母爱著,有时候,並没有那么难。
对於穷人家的女儿来说,生下来,大概率就是要做血包的。
温馨以前想不明白,她愤怒,挣扎,反抗,视弟弟为仇人,如今想明白了,心里依旧难过。
这可能是她要用一生去迈过的坎儿。
所幸,如今她把孩子养大了,在这偌大的榕城,有了棲身之所,不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在暴雨天把年幼儿子抱在怀里无处可去的女人。
……
周晓燕是第二天才知道温馨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她照例向厉擎苍匯报自己的“监视”工作时,听到厉擎苍隨口说起这件事,顿时就麻了。
“不是,厉总,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啊?”周晓燕难以置信,“当初不是三令五申的叮嘱我別说吗?”
这投降的也太快了吧!
厉擎苍只淡淡的说,“小馨不喜欢我欺骗她。”
周晓燕一下子就被整得无语了,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当初决定骗小馨的时候,也没见他说这句话啊。
不过厉擎苍是老板,她无话可说。
於是一掛电话,她火速给温馨打电话滑跪。
“对不起,小馨,我不是故意要瞒著你的!”周晓燕开口就是求饶,“都是厉擎苍逼我的,你要相信我,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温馨忍俊不禁,“我没怪你,也没怪厉擎苍,你紧张什么。”
周晓燕惊讶不已,“真的?你一点都没生气?生气可別往心里咽啊,乳腺会增生卵巢会囊肿,我这次被厉擎苍收买了確实是我不对,你要生气就骂我,我皮糙肉厚的,隨便骂就行。”
温馨笑了,“我真的没怪你们,你们也只是不想让我受伤害而已,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怎么会去怪你们?”
周晓燕一直觉得温馨是个温柔没脾气的人,可温馨每次都能刷新她的认知,这女人,是真的不会生一点额外的气。
周晓燕语气严肃了起来,“我要向你学习。”
“噗嗤,”温馨没忍住差点把水喷出来,她放下杯子,说,“你也挺好的啊,敢爱敢恨,有什么委屈当场发作,其实不生气和把火撒出来效果是一样的。”
周晓燕被说服了,“好像很有道理哎。”
温馨抿嘴轻笑,“当然有道理了。”
两个人正在閒聊著,周晓燕突然声音一肃,“小馨,情况不太对,我先掛了。”
不等温馨反应就掛了电话。
温馨现在知道了周晓燕在做什么,她说不对劲那应该就是谭玉秀和温老三的事,顿时就有些担忧,当然不是担心自己那对无良的父母,而是担心周晓燕会被他们欺负。
而此刻,手机的另一边,周晓燕掛了电话,看著大包小包走进来的谭玉秀和温老三,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他们身后,那是一个穿著不讲究的中年男人,按理说这么大的人了,不应该让父母伺候了,可这男人空手站著,丝毫不觉得把大包小包的行李交给温老三和谭玉秀有什么不对。
一进门,他就往椅子上一坐,翘著二郎腿,指了指周晓燕,“你是保姆吧?去给我泡杯茶水来!”
谭玉秀立即阻止他,小声跟他说,“栋樑,你傻啊?冰箱里有的是好喝的饮料,你喝什么茶水?我让她给你那一瓶桃子水。”
说完,对周晓燕吩咐道,“拿一瓶桃子水,一瓶橘子水。”
温栋樑也没有反对。
谭玉秀看了一眼门口,顿时皱起眉,不耐烦的走到门口,门外站著一个女人,两边分別站著年幼的孩子,一男一女,此刻都靠在女人身上,怯怯的看著周围这一切。
谭玉秀看到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骂道,“你怎么还不进去?站在门口守你妈啊?你不愿意进去拉倒,让我大孙子进去!”
说著就要去拉扯女人身边的小男孩。
女人顿时急了,连忙把孩子拉过来,说,“妈,我就是觉得,人家真能这么好心,把这么大的房子给我们住吗?这也太……太隨意了吧?”
谭玉秀没好气的道,“你自己没见识,还怀疑別人,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模样吧!你要是那么不放心,非得跟著来干什么?我让你待在家里你又不愿意,哭著闹著非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