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辰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独自坐在那，从兜里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视频软体。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財经新闻，也不是股市行情，而是一个叫“天才设计师林木木”的帐號。

视频里，林莜莜戴著一顶黄色的安全帽，正兴奋地对著镜头口播著，介绍她对农家乐餐厅的改造理念。

看著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林启辰紧绷的嘴角柔和了些许，但转瞬即逝，又恢復了那副严肃的模样。

晚上回到家，妻子陈梅看他一晚上都闷闷不乐，便给他泡了杯茶。

“还在为公司的事烦心？”

林启辰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听说了，最近你去了好几家店，点名就要吃鱼。”陈梅试探著开口。

“要不，我给小宇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

“不许打！”

林启辰立刻打断她，声音都高了几分。

“我前脚才去凌北给了他个下马威，后脚就舔著脸去求他要鱼？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陈梅嘆了口气：“面子能当饭吃？你那连锁餐厅，最主要的就是鱼餚，怎么更进一步要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林启辰被噎了一下，端著茶杯，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才闷闷地挤出一句。

“我已经让採购部派了两个人，天天去他那水库钓鱼了。”

“能钓多少？”

“一天……也就一百来斤。”林启辰的声音更低了，这对他庞大的连锁餐饮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他烦躁地放下茶杯，走到窗边，看著杭城的万家灯火，心里堵得慌。

这偌大的杭城，就找不出跟静湖水库同样品质的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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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北的另一处，气氛不是这么压抑，而是充满了火药味。

“啪！”

一个玻璃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董平双眼通红，指著自己老婆孙方亭的鼻子。

“看你让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干的好事！”

“孙德才怎么了？”孙方亭也不是个善茬，叉著腰就顶了回去。

“你当初不是也嫌那个姓王的断了你的財路，天天在家里摔摔打打！我弟弟想帮你出气，有什么错！”

“帮我？”董平气得直笑。

“他那是帮我还是帮他自己？我在聚福楼一个月的工资少你一个子没？放生的事现在全网都知道了，你觉得能查不出来是他干的？”

“王宇那小子，现在跟钱东来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我以后在聚福楼还怎么混！”

“我他妈的早就说过了，別惹事，等我给你们找其他的路子，非得不听！你们是觉得我这个厨师长当的太顺了是吗！？”

董平越说越气，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除了手艺之外，也是个明白人，那天说气是肯定气，不过人家货好抢了你的饭碗本来就没话说。

他当时都去仓库找孙德才讲过了，自己想办法在人脉里找几个稍微小些的饭店，以后他们家的鱼就往那边送。

直到刚刚已经安排好了，最后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前段时间静湖水库的么蛾子跟自己的小舅子孙德才有关係。

这下好了，要是传出去自己在聚福楼也不用待了。

“那……那能怎么办？人都进去了！”孙方亭气势也弱了下来。

“我懒得跟你废话！”董平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径直走向门口。

“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