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推开病房门后,愣了愣,片刻后又走了出去,关上门,打开,然后再关上门,再打开。
反覆几次,她最终確定了自己没走错房间。
路明非满脸黑线地看著零,把手里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中俄双语版丟到床脚,想爬起身来却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掛著输液管。
零精致的眉头微微一扬,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躺好。”
路明非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又老老实实地缩进了被子里,似乎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按理说你不应该这个样子,起码应该更有精神一点吧.......”
零坐在床前,从银色的托盘里拿起一只完好的梨,低著头淡淡地说道。
她端著梨的手如同在握著一把伯莱塔手枪那般平稳,手指纤细白皙,但整只手苍白得能看见里面青色的血管。
说到这个路明非简直又怂又气,他不满地哼哼起来,
“亚纪师姐不是应该还有三个星期才结束禁闭么,我一睁眼就看见那些穿白大褂和漂亮的女护士就算了,但你知道我看著坐在我床头面带微笑的亚纪师姐是什么感受么!”
“那种感觉不亚於我在学校里被教务处教育並要求请家长,但我不敢告诉叔叔婶婶他们,然后第二天早上我一睁眼,婶婶就提著豆浆油条站在我床头,大吼道:『小兔崽子,竟给我惹事!快点滚起来吃完和我一起去学校』!”
“亚纪师姐和当时我婶婶那要吃了我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她还遣散了护士们,要她们不给我玩电子设备和提供任何漫画,只有这些什么世界名著!我........”
一圈圈梨皮隨著男孩那充满怨气和不满的话语娓娓坠落,零仔细地听著,也仔细地削著梨皮。
病房里本来就静悄悄的,医生早已经不必留在这里,路明非可能再过两三天就出院了,护士都消失了,零用白手帕擦去小刀上的梨汁,放在银盘上。
梨子被她轻轻拎著梨梗,递了过去。
路明非用保存尚且比较完善,青黑色的小针孔也淡得差不多的左手接过了梨,啃了起来。
“书看到哪儿了?”
零把目光放到床尾书本那已经隱隱泛黄的书边上,说。
路明非愣了会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看到保尔刚去修铁路的时候,遇到了冬妮婭和他的男朋友。”
“哦,那段啊,以前我也挺喜欢他们两个的。”
零轻轻拿起书,纤细的指尖划过已经皱瘪的书面,轻轻地说道。
......
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
小屋子里透出炽热的火光,铁锤敲击钢铁的声音清越绵长。
源稚生推开门,穿著白麻衣的老人正在炉边锻打一条刀胚,火光四溅。
“老爹,最近好像不太平了很多啊。”
源稚生脱下衣服掛在火炉边烘烤。
“中国古人云,山崩於前而色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剑圣宫本武藏也说过类似的话,临敌的时候应该保持自我,如果掉入了对方的节奏里,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老人把刀胚重新插入炭火中,无奈地笑笑。
“这么久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看我锻刀么?我有时候都觉得这看著很无聊。”
源稚生盯著炉火出神,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看火光,觉得很温暖,老爹你一把年纪了,家族的刀剑博物馆里一堆名刀,为什么还是要坚持自己打呢?”
“造刀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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