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拖著鞭伤还未好的身子,柳清源一脸不情愿地爬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柳夫人萧卓意早已经等在车里,此刻正一脸心疼地瞅著自己的宝贝儿子。
“儿啊,还疼吗?”
柳清源一脸不耐烦,“嘶”了一声坐好才道:
“怎么可能不疼?!母亲,那么粗的鞭子,父亲怎么这么狠心?”
“儿啊......”萧卓意心疼地搂著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安抚道:
“这也是没办法,你们在围场做出了那种事情,转头你父亲就被上司漕运总督王大人敲打了。咱们出身商贾之家,本是没这个好运气的,好不容易凭著你姨母才能让你父亲有个漕运使的肥差噹噹,可千万不能再丟了官职啊!”
“我都说了很多次!那日的事情和我无关,都是妹妹叫我去的!我也不知道那安小姐为何出现在了那里,你们偏不信!”
“娘信的,娘信的!娘怎么可能不信我们源儿呢?可是,你贵妃姨母和皇帝陛下认定了这事,你父亲也是没办法啊!”
“哼。”柳清源满脸不屑,“等我来年春闈一举高中,谁还稀罕父亲那荫封得来的官职?到时候,我看谁还敢小瞧我们柳家!”
“是是是!全指著我们源儿了。”萧卓意赶忙陪笑,“但是今日,源儿记住为娘和你说的话了吗?去了宫中,要和你贵妃姨母好好认错,表现得悔恨一点。
尤其是对你瀟瀟表妹!她必须嫁进我们家来,见她的时候態度务必更恭敬,更诚恳......”
“知道啦!知道啦!”
柳清源不耐烦地推开自己母亲的手,抱臂靠在车厢上自顾自的生闷气去了。
......
夏日昼长夜短,不过辰时初,艷阳已经掛在枝头了。
窗外虫鸣鸟叫,煞是热闹,而秦瀟瀟正在对镜贴妆。
“这里这里,胭脂给我扑淡一点。”
秦瀟瀟不喜欢原主每日大浓妆,囂张浓艷的穿衣打扮风格,是以总需要纠正这些个梳头宫女。
“怎么回事?殿下说了这么多次都记不住?”
红翡端著净手的铜盆,来到近前放下,將那上妆的宫女轰去一边,自己亲自上手。
秦瀟瀟瞥了她一眼揶揄道,“越来越有大宫女的样子了哦。”
红翡怯然,“公主净打趣奴婢。”
对镜看了看,妆面修改的满意了,红翡才开始閒话。
“奴婢听辛叶说,因著那日太子殿下回千味宴晚了,陛下又罚他了呢。”
“哦?罚他什么?”秦瀟瀟来了兴致。
“本是说要罚他在东宫闭门抄书三日,结果文渊阁大学士安老说,最近文渊阁整理旧档案,正缺人手,让皇帝陛下乾脆罚太子殿下去文渊阁帮大臣们抄录档案好了。”
“这样么?”
秦瀟瀟笑出了声,“这倒是聪明,说是惩罚,实则打入了文渊阁內部。陛下怎么说?”
自从秦瀟瀟经常出入勤政殿,便借著皇帝喜爱,將皇帝身边的奉茶宫女换成了自己人。
时不时便有第一手消息传出来。
“安老的面子陛下也不得不给,当即便同意了。况且,陛下只是要打压一下太子殿下,並不在意他到底在哪里受苦。”
“这倒也是。”
秦瀟瀟嘆道,她从妆奩旁边精致的楠木小匣子里取出那对宝簪,放在手里反覆看了看。
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那人羽翼渐丰,想必之后也能保护得好这些东西了。
正神思游离之间,殿外传来通报声,昭仁贵妃身边的连苹姑姑来了。
秦瀟瀟將那宝簪包好揣在怀里,便起身朝外去迎接连苹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