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確定了对秦瀟瀟心意,那种满心欢喜,胸膛里冒著快乐泡泡的感觉似乎顿时消失了,那些快乐泡泡像是一瞬间都被人戳破了,只留下心中空荡荡的感觉。
“你们先下去吧。”
李凌锐挥退两人,独自留在营帐中,熄了灯,让自己陷入黑暗。
苦酒入喉,心却更苦。
他逐渐捏紧手中杯盏,直到杯盏被捏碎了都没有鬆手,逐渐,殷红的血从指缝和瓷片之间滑下,李凌锐才渐渐嘆了口气。
三四日的时间,蓬莱镇的賑灾事宜已经有条不紊了。
李凌锐定下了回京的日期,留下户部的林侍郎继续监督剩余的賑灾事项,便准备和秦瀟瀟二人先回京復命。
秦瀟瀟本来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异议,但是,李凌锐的態度却很奇怪。
他很强势,超脱常理的强势,让她有些不適应。
公主的车驾已经备好,可是李凌锐捉住了秦瀟瀟的手,將她拉上了自己的车驾。
“哎,我们回京坐一辆车不太好吧?”
李凌锐沉默而执拗,根本不听她的辩驳,直接將人拉了上去。
“路上恐有刺杀,你还是和我在一起的好。”
青天白日,哪里来的刺杀?
但是行了两日,秦瀟瀟就不这么说了,不过是两日光景,就遇到了三场刺杀。
一队人换了两次马车,绕路漳州前往京城,秦瀟瀟忍不住问话:
“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李凌锐警惕地直视前方,看都没看秦瀟瀟一眼,但是温声回復她:
“瀟瀟无需管这些,只需跟著我就好。”
秦瀟瀟这才敏锐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李凌锐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成了“瀟瀟”,而不再是“皇姐”了。
她心中不安,並且好几日没看到红翡崔饼了。
到了京城外十里处歇息,因著李凌锐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秦瀟瀟终於有机会看到自己的人。
等接过在崔饼手中存了两日的线报,秦瀟瀟都傻眼了。
皇帝竟然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么他们现在进城就是......
不多时,西山大营的军队已经在城外集结,李凌锐身著战甲而来,留了三千人马在这里护著秦瀟瀟,领兵便准备离开。
“李凌锐!”
秦瀟瀟忍不住叫住他。
正午的阳光照得李凌锐的盔甲泛著寒光,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回头看了秦瀟瀟一眼,眸中是坚定的笑容。
“瀟瀟,等我回来。”
她再说不出什么了。
......
大军离开,秦瀟瀟只能焦急等待在京城十里外的这处驛站。
直到夜幕低垂,都没能听到任何消息。
就在她准备起身带人去京城查看的时候,地面终於开始微微震动,大批人马踏著月色从京城的方向赶来。
最前面的那个少年马尾飞扬,浑身浴血,但周身气度却和去时完全不一样了。
秦瀟瀟心中一颗石头终於落了地。
她知道,他成了。
少年转瞬到了眼前,扯著马停在她的面前,再也不做掩饰,伸手的气势胜券在握,眼神不容拒绝。
“上马。”
月光从他身后撒下,给他整个人镀上银辉,秦瀟瀟定了定心神,终於探出手去。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