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浓郁的香味,可为何一丝鸡油也不见?
莫非神界就连鸡,都长得跟大胤不一样?
顾铭轩看著毕成礼的神色来回变换,轻轻挑了挑眉,拍拍手:“毕公公远道而来,安排些舞乐方才礼貌。”
十余名妙龄女子身著纱裙,款款而入。
这是路过的舞乐团,被暴雪困在城中,顺势留了下来。
要不是顾安提起,顾铭轩根本都不记得这些人的存在。
“见过將军。”女子们娉娉裊裊下拜,柔软的腰肢如柳枝轻摆。
看到气宇轩昂的顾铭轩,女子们的眼神凭空亮了几度,笑容也变得无比真诚。
顾铭轩却像是压根没发现面前有人似的,低著头喝了口汤:“开始吧。”
毕成礼看了几眼,就把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汤碗上。
舞艺一般,姿色也就那样。
放到京城,连伴舞都不一定混得上。
没劲,不如喝汤。
舞乐还在继续,女子们的阵型不断变幻,越来越靠近桌几。
錚錚!
琵琶忽然暴戾地响出了刺耳的噪音。
距离桌几最近的两个舞女,袖子中寒光闪了闪。
锐利的匕首带著呼啸的风声,直刺顾铭轩和毕成礼。
“小心!”许小满的惊呼还未消散,顾铭轩的身影已经从主位消失。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毕成礼原本的位置上。
“顾安!”毕成礼像是个破草人,被顾铭轩一掌推出,嗖地飞向了顾安的方向。
噗!
儘管顾铭轩竭尽全力地闪避,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胳膊,开出了长长一道血槽。
一抹血色飞落。
顾铭轩沉著脸踏前半步,扣住舞女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顺势卸下了舞女的下巴,又熟练地从她嘴里抠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儘量留活口。”顾铭轩隨手在舞女的后颈敲击,舞女轻绵绵地倒了下去。
几息之间,舞乐团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半数人的嘴角都流著黑血,瞳孔已然放大。
毕成礼这才回过神,从顾安身后探出头来,惊魂未定:“这些刺客,好大的胆子!”
顾铭轩眯了眯眼,没回话。
这些人都准备了毒药,明显都是死士。
他也没了继续宴会的心情,大手一挥:“带下去严加审讯,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太子,老二,又或者是那位一时兴起?
月白色锦袍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顾铭轩对著毕成礼拱手:“我先去裹伤,失陪了。”
那抹殷红激得毕成礼的眼皮猛跳。
如果不是顾铭轩捨身相救,他恐怕已经去投胎了。
顾铭轩也不等他回话,捂著胳膊回了后院。
“顾铭轩,你还好吗?”许小满紧张地捂著嘴巴。
这种大场面,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愣了好久才缓过来。
顾铭轩对著天空笑了笑:“没事,皮外伤而已。”
只是他的脑子里,莫名浮出了上次受伤时的情景。
雪地里,他重伤倒地。
许小满將他护在掌中,轻轻地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掌心的那点暖意,如同黑暗中的灯火,让迷途的他无比贪恋。
他的喉结微颤,眸色变得幽深。
不如这样吧……
前一秒还说著话,后一秒,他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顾铭轩!”许小满急了,伸手到缸里去捞人。
她並没有发现,就在她伸手的那一瞬间,顾铭轩的眼皮抖了抖,嘴角也略微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笑容一闪而逝,等到许小满將他放在掌心时,他已经恢復了毫无表情的状態。
不会是其他地方也受伤了吧?
许小满有点著急,用指甲捏住顾铭轩的衣襟,猛地將长袍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