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片小小的绿洲,才给这片大漠带来了点点生机。
商队眾人驻足片刻,这才重新整理行李,牵著马车向前走去。
沿著水脉走了十几天,商队正要休息,突然有遥遥的哭声飘了过来。
那悽厉的哭声,让商队的人打了个寒战:“莫不是……女鬼?”
“胡说什么呢?”队长瞪了那些人一眼,“咱们可是带了神女像的,那些孤魂野鬼哪里近得了身!”
话音刚落,那哭声突然靠近了:“贵人,求求贵人,救救我娘!”
一个十几岁的胡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对著商队开始磕头:“求你们救救我娘,我愿意跟你们走!”
看著青葱的胡女,有人嘿嘿地笑了声。
队长立马横了他一眼,把他的话瞪了回去:“別急,慢慢说,你娘怎么了?”
“我娘发热了几天,已经吃不下饭,快要撑不住了。”胡女跪到队长面前,“我知道胤人懂药,求求你们帮帮忙!”
听到是发热,队长鬆了口气,一边装模作样地去摸马背上的包裹,一边问话:“你是什么人?”
胡女一点戒心都没有:“我是龟白城人,就在前面。”
嚮导看了看地图,对著队长点点头。
“走吧,去看看。”队长把商队留在原地,带了几个武力担当,跟著胡女进了城。
漫天风沙,似乎止步在了小城之外。
队长定睛细看,城內每家每户都搭了高高的葡萄架。
葡萄架下的绿色世界,与外面的黄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嗯,得记下来,回去告诉將军。
队长跟著胡女进了房间,矮榻上,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正痛苦地缩成一团。
她的脸颊红得嚇人,一看就是在发热。
“娘,娘你还好吗?”胡女哭著扑过去,握住女人的手。
女人却毫无知觉,甚至微微抽搐了起来。
此时说什么也没有意义,队长皱著眉,拿出了几样东西。
胡女看著东西,有点迷茫:“这就是药吗?”
“我们的药,跟大胤常用的不太一样。”队长笑著將神女像摆到桌上,烧了张黄符,诚心地祷告起来。
“求神女庇佑,解除此女的病痛。”
黄符烧了个乾净,队长却也不捡纸灰,反倒小心翼翼地解下腰上的葫芦,滴了一小勺棕红色的药水:“餵她喝下去,別洒了。”
胡女迷茫地照做。
不到一刻钟,那女人的眼皮突然动了动,轻轻呻吟了一声:“阿米婭……”
“娘!”叫阿米婭的胡女赶紧衝过去,“娘你退烧了!”
女人睁开眼,看见几个黑髮黑眸的男人嚇了一跳:“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
“娘,他们……是我的主人……”阿米婭的大眼睛里闪过不舍与忧愁,“我用我自己换了药。”
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搂住阿米婭:“不,我们把东西都卖掉,你不能走!”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跟这些男人走,下场如何一望而知……
“可,娘,咱们也没什么东西了。”阿米婭看了眼空荡荡的麦口袋。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男人突然开了口:“只要你们答应一件事,阿米婭就不用跟我们走,我们还会给你们点粮食。”
“真的?”女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人对著神女像拜了拜:“只要你们成为神女的忠实信徒,让神女的光辉,也能洒在这荒凉的沙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