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越是紧张著急,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喉咙口涌。
她死死掐住虎口,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钻心的刺痛勉强压制住那股令人作呕的感觉。
见她难受至此,瞬间有七八个脑袋瞬间凑了过来。
刺鼻的汗酸味混著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熏得林穗穗眼前阵阵发黑。
“穗穗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扶一下,好像快晕倒了。”
林穗穗本来只是胃酸想吐,眼前发黑,听了这话,倒真的顺势往地下倒。
陆临舟从人群中衝过来,扶住了林穗穗:“穗穗!”
“临舟!”林穗穗伸手揪住陆临舟的衣摆,指尖用力戳著他汗湿的后背:“扇、扇子!热……”
他俩没带扇子,陆临舟环视一圈,二话不说,伸手从旁人手中抢过蒲扇,对著林穗穗一阵猛扇。
隨著蒲扇的快速摆动,晒穀场的灰土扑簌簌地扬起,灰尘瀰漫。
李叔被呛得直揉眼睛,忙不叠地喊道:“临舟,慢点,慢点!”
“不能慢!”陆临舟手上动作更快。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將林穗穗围得水泄不通。
陆临舟像只护犊的小兽,沉声道:“你们让开!”
大家都有些慌神了,都在怀疑林穗穗是怎么突发疾病了。
“这陆家挺邪乎,怎么一个接一个……”
“造孽哦!”
再演严重点儿,陆临舟这“克人”的头衔只怕是洗不掉了。
林穗穗指尖悄悄掐了把大腿,钻心的疼痛逼出两滴生理泪,她带著哭腔说道:“晒太久了,犯噁心半天了……”
就在这时,陆家叔公的拐杖“咚咚”地戳开人群:“都散开!穗丫头这是中暑了!”
“可不是嘛!”刘寡妇隨声附和,突然拍了下大腿,“这两日热得邪乎,我家老黄牛都趴窝了!”
说著,她用袖口蹭了蹭林穗穗汗津津的脸,关切道:“快扶穗穗去树荫下!”
陆临舟突然蹲下,胳膊一伸就要抱林穗穗:“临舟背穗穗!”
“別!”林穗穗慌忙按住他肩膀,掌心下的肌肉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我、我喝口水就好……”
这年代,大庭广眾之下,他背著她跑,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好不容易洗清他俩“搞破鞋”的名头,可不能再这样了。
李叔皱著眉头,扫视一圈眾人,扯著嗓子对妇女主任喊道:“赶紧让人去卫生所拿点解暑药!”
一时间,眾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替林穗穗解暑。
人中被狠狠掐著,手腕穴位被人狠狠捏著,疼得林穗穗直皱眉。
林穗穗不敢齜牙咧嘴,只能强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只有她知道,这哪是什么中暑,显然还有其他原因。
至於是什么原因,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眼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让大家相信,自己只是被这毒日头晒得中了暑。
大家都焦急等著,林穗穗躺著装中暑,这大热天的装病也不容易,地上温度烤人,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鬢角。
再这样,不是中暑也得中暑了!
“王姐,你身上不是总是备著解暑药吗?”刘寡妇突然开口镀铜鐲子在阳光下晃出刺眼的光,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王婶。
去年她儿子中暑抽过去,向王婶討半颗药都没得到,气得刘寡妇好久才跟她重新走动。
王婶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往后缩了几步:“这十滴水是去年公社评先进才奖的,统共就三颗……”
她偷瞟了眼林穗穗愈发苍白的脸,囁嚅道:“要不还是等卫生所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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