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携幼弟恭敬行礼:“多谢大人妥善安排。”
安排妥当,陆临川便带著李水生穿过垂门,向內院走去。
瑞福堂內,已是济济一堂。
李氏端坐主位,面上带著期盼的笑容。
下首坐著王氏,正低声同她说笑。
梁玉瑶坐在婆婆身侧,姿態端庄,但手中帕子却被无意识地绞紧,目光不时望向厅外。
梁玉珂挨著姐姐坐著,明显有些坐不住,脑袋东张西望。
令人略感意外的是,向来深居简出的陆小雨今日竟也在场,虽仍安静地坐在角落,低眉顺目,却並未显出太多不適。
程令仪则坐在小雨下首,姿態沉静,目光偶尔扫过门外,又迅速收回。
“这都什么时辰了,川哥儿怎的还没回府?”李氏忍不住又望了眼窗外日头。
“按说宫里的宴席也该散了,川哥儿怎地还未回来?”李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王氏笑著接话:“姐姐莫急,许是陛下还有事交代,或是同僚们多说了几句……总是快了的。”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丫鬟欢喜地通传:“老爷回来了!水生少爷也一同来了!”
厅內眾人立即纷纷起身相迎。
帘櫳一掀,陆临川带著李水生走了进来。
他虽换下了戎装,只著一身靛青常服,但眉宇间那股经战场淬炼过的锋锐之气尚未完全敛去,步履间却已恢復了平日的温雅从容。
“母亲,舅妈,我回来了。”陆临川上前,先向李氏和王氏行了家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氏连忙说道,上下打量著儿子,见他虽清减了些,但精神奕奕,眼中满是欣慰。
王氏也笑著道:“川哥儿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劳母亲掛心,一切安好。”陆临川温声答道,又转向妻子,“夫人。”
梁玉瑶望著他,眼底情绪翻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端庄一礼:“夫君辛苦了。”
一一见礼过后,王氏便对李水生道:“你爹在前头书房怕是也等急了,快去给你爹请安,让他也瞧瞧。”
李水生恭敬应了声“是”,又对眾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陆临川这才对梁玉瑶道:“赵家兄弟已至府中,我已让邱福安排他们歇下。还要劳烦夫人安排他们姐弟稍后相见。”
梁玉瑶温声应道:“夫君放心,妾身早已吩咐下去备好了茶点厢房,只等赵家妹妹过去。”
她与陆临川成婚未久,他便奉旨出征,这些日子她心中无时无刻不縈绕著牵掛,深尝了惦念之苦。
此刻真人就在眼前,她心中才仿佛一块巨石落地,真正的笑意染上眉眼,眼波流转间,蕴著绵绵情意。
陆临川看出她强自矜持下的思念,唇角微扬,低声道:“好。”
他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程令仪:“程姑娘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程令仪微微福身,仪態无可挑剔:“一切都好,谢先生关心。”
她內心亦因久別重逢而泛起波澜,但碍於客居身份与女儿家的矜持,不便表现得过於热络,只將那点欣喜与仰慕小心藏在眼底。
数月不见,这姑娘似乎更出眾了些,衣著打扮素雅得体,愈发显得清丽脱俗。
陆临川隨口又问起:“程姑娘算学近日可有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