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顰一身宽袖的白衣,一枚玉佩被她藏在袖子里。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了父亲和母亲中间,把手中的玉佩给递了过去。
身旁廖领川和隅之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两个人同样一身素净。
对方的夫人和站著的公子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那位年轻人长得很好,身子高大挺拔,面相周正,只是此刻的脸上带上了愧疚的神色。
礼貌的从不顰手中拿回玉佩。
似乎还想说什么:“温温……”
“慎言!”
廖领川出言打断。
向公子略带畏惧的看了一眼廖领川,嘴唇动了动,没再开口。
廖领川不耐的看著对方,这王八羔子,还敢当著他的面,这么叫她的女儿。
不顰和这位向公子的婚约,当时的陈玉壶看过的,当时岳母就说:“向家的小孩儿,是不错。”
“只是这向夫人,热情的太莫名了,瞎热情。”
“这样的人,办事不会太清明,不顰嫁过去能辖制的住还好,否则那位向公子看起来也是挺孝顺的。”
当时岳母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后来还是隅之去找了胡姨娘,胡姨娘才说:
“夫人的意思,就是那位向公子,是个娘宝,到老了都是他娘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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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壶这些形容精准,且刻薄的小词儿,每次都能让胡姨娘震惊。
当时隅之已经对这门亲事犯起了嘀咕。
结果果然如岳母所料了,廖领川看著对方的眼神带上了厌恶。
要不是还守著礼节,恨不得叫对方快滚。
岳母刚刚过世,不顰伤心至极,直接说要给她外祖母守三年的整孝。
隅之原本不愿意,毕竟不顰的婚事按理来说,正好出了五个月的孝,就可以开始操办了。
外孙守孝,只守小功。
但是不顰执意如此,隅之向来管不了她,这么多年,母女关係一直时好时坏,岌岌可危。
原本岳母在时,还能在中间调和,结果岳母去世。
隅之前一晚还红著眼睛和自己说:“好像从小庇佑我的大树,突然就倒下了,母亲在病榻缠绵的时候,我都没感觉母亲变的绵软。”
廖领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从岳母生病开始,隅之一天一小跑,三天去信国府住一晚,恨不得不转眼睛的看著岳母。
结果该走的人,留不住。
隅之开始睡不著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又和不顰大吵一架。
不顰要守斩衰大孝,隅之问她婚约怎么办?
不顰轻飘飘的回答:“向家等不了就退婚。”
隅之揉了揉眉眼,又说了几句,彻底惹生气了不顰,差点直接说她母亲不孝。
母女俩大吵一架,到底还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向家等不了三年,不顰坚定的退婚。
不顰想到外祖母去世的前一天,自己伺候外祖母喝水的时候,外祖母嘱咐自己的话。
“不顰,我的不顰,你不要太犟了。”
“你母亲爱谁多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是爱你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爱,让自己活的更好。”
“不要像一头蛮牛一样,一条路走到黑,那样会很辛苦的。”
“你记住,你只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让自己活的更好。”
“让自己达到目的。”
“就算是我真的蹬腿儿了,在天有灵看见你过的不好,我会很难过的。”
想到这些话,不顰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向公子犹犹豫豫,“我们不能先成亲吗?”
不顰皱起了眉头:“先成亲?没成亲也不耽误你先纳了妾室来打我的脸。”
“再说了,三年你都等不了,难道我能指望上和你同舟共济过一辈子?”
“也许將来还要多谢向公子不娶之恩。”
说完不顰转身就走了。
一点面子都没给,一句多余的废话也不想说。
她硬是服了三年的大孝,才重新定亲。
一群上门求娶的人中,果断选了一个南疆的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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