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煒看了眼临河的城堡,隨口吩咐道:“派人去河面与河对岸看看!”
王甲张了张口,没有再说话。
徐煒如此谨慎,固然有布鲁克身份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歷史给他留下的教训。
“奇男子”王保保找个木板,带著妻儿老小能度过黄河;宋太宗凭藉驴车,也走数百里,逃脱追杀。
焉知布鲁克不会游泳,或者片板渡河?
刚才他看了下,沙捞越河在这个地段却不宽,只有几百米,但凡水性好的都能游过去,借著木板就更简单了。
三营长徐大雷捞到了这个差事,撇了撇嘴。
“轰隆——”
在徐煒的见证下,上千斤火药的威力,直接在城堡显现。
炸矿和炸城堡理论上都是一样,毕竟都是炸石头。
灰尘扬起,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等灰散去,大半个城堡塌了,碎石遍地。
而这时,躲在城堡的军队也是遭了殃,大半被炸死,小半残肢断臂,完全无恙的只有数十人,神色慌张。
悽惨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一些新兵在呕吐,而老兵则毫不避讳地上前扒拉著,衣袜鞋褂,以及武器、钱財,都是他们需要的。
“哈哈哈,白皮猪死定了!”
王甲兴奋地大叫起来:“让这老小子见利忘义,不识好歹,活该——”
徐煒倒是目无表情,虽然只在太平天国几个月,但天京內訌死了数万人,可比这惨烈多了。
布鲁克抱著木板,艰难地泡在沙捞越河面,朝著对岸游去,直到此时,他依旧神情恍惚。
好好的睡著觉,突然就被偷家了。
虽然一直说华人要造反,但几个月安然无恙,又派人监督好好的,怎么就被人偷家了呢?
“刘善邦,不识好歹的傢伙!”
詹姆斯.布鲁克骂骂咧咧,分外难受。
湿漉漉的他心有余悸,他差点死在了爆炸之中,华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他一定要惩戒这群华人。
只要游到河对岸,他就真的逃生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精神振奋,哆嗦地向东滑去。
忽然,他耳中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难道是那些卑贱的土著?
正当他欣喜的时候,心里不由一沉:“该死,这是华人——”
“营长,你瞧,这里有个人,还抱著块木板呢!”
徐大雷本来心情不佳,作为同宗,他这是没捞到什么功劳,只是守个河,比赵二愣和张扬差多了!
赵二愣不就是会拍马屁吗?老子还是同宗呢!
唉,我这老三真的是一直老三了!
“人?什么人?”徐大雷一愣,他顺著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人影。
“该不会是那个白人土王吧?”他心头一动,立马就激动起来:“快捞起来,別让他沉咯!”
虽然他政治才能不高,但却知道自己抓住白人国王,己方绝对能占据更大的话语权。
瞅著那被套索拉住的人影,那惨白的皮肤和短髮,徐大雷顿时欣喜若狂:“发了,真的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