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海之上,纳闽,这座面积仅九十二平方公里的岛屿,宛如一颗遗世明珠,静静佇立,作为自由港,散发著独特的商业魅力。
回溯至十二年前,风云变幻。布鲁克与英国人携手,剑指汶莱,一场激烈交锋后,汶莱败北。
此役不仅让布鲁克將沙捞越地区纳入囊中,还为英国人贏得了纳闽岛。同时,英国人也顺理成章地获取了在汶莱自由贸易行船的特权,这般结果,对双方而言,无疑是一场双贏。
隨著禁令解除后,古晋重焕生机,再度通商。
而来自沙捞越的消息,如同春日的微风,迅速飘至纳闽。
那些与沙捞越贸易利益紧密相连的群体,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发声。其中,素有收受贿赂习性的財政专员哈里斯,则赶忙向纳闽总督乔治·沃伦·爱德华兹倾诉。
乔治·沃伦·爱德华兹听闻后,神色淡然,不置可否:“布鲁克曾遭受议会逮捕,虽说罪名后来撤销了,但如今与我们怕是没多少关联了。”
哈里斯微微俯身,低声说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沙捞越的贸易,每年可为纳闽带来数万英镑的丰厚收益……”这一番话,已然將背后深意展露无遗。
乔治·爱德华兹瞬间恍然大悟,他忆起每年沙捞越都会送来三千英镑,这数额可比自己身为总督的俸禄高多了。
“確实,沙捞越在王国於婆罗洲的布局中,举足轻重,容不得丝毫疏忽。”他一边说著,一边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直言问道:“你说的这个华人,可是刘善邦?”
他时常听布鲁克提及刘善邦,也知晓近来布鲁克一直谋划著名要剷除石隆门的刘善邦,甚至还曾想向纳闽借兵。
可惜,彼时联合王国正准备对清帝国用兵,试图重申和约条款,从纳闽、海峡总督府、印度等地抽调了大量兵马。如今纳闽兵力捉襟见肘,自然是无法再出借兵力。
“不是!”哈里斯神色凝重,沉声道:“听闻是一股来自清帝国的叛军,与刘善邦联合起来发动了叛乱。布鲁克被叛军擒获,他的侄子也不幸丧命。”
“叛军?”乔治总督眉头紧锁,满脸厌恶:“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怪不得布鲁克会兵败身死!”
在他眼中,那些华人矿工目光短浅,只知內部爭斗,武器弹药匱乏,还留著长长的辫子,根本不值一提,不足为惧。
就拿兰芳公司来说,曾经声名远扬,可最终还不是被荷兰人收入麾下,沦为附庸,被册封为甲太丹。
在那场残酷的公司之战中,兰芳公司竟站在了荷兰人那边,协助他们消灭了其他华人公司。
可以说,兰芳公司的大部分利润,都被荷兰人无情吞食。
兰芳公司之所以还能存续,一方面是荷兰人精力有限,无法赶尽杀绝;另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荷兰人能利用华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开矿种田,为自己创造財富。
乔治总督沉思片刻,突然开口:“咱们可没义务替布鲁克收拾这烂摊子。不过,沙捞越王国毕竟是联合王国的保护国,那些华人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您的意思是……”哈里斯微微一愣,那深入英国人骨髓的外交权谋思维瞬间开始运转。
“婆罗洲如今是荷兰人的殖民地。既然布鲁克不再听话,又被人赶下了台,那咱们就顺应这局势吧!”
乔治总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我们在婆罗洲也需要一个兰芳国,一个既能让我们获取巨大利益,又对我们言听计从的兰芳公司!”
当下,纳闽兵力不足,利益获取也受限,在这般情形下,拉拢沙捞越的华人,进而谋取利益,无疑是纳闽总督府的最佳选择。
很快,一艘承载著外交司秘书的船只,缓缓驶出纳闽港,劈开波浪,径直朝著古晋进发。
与此同时,来自石隆门的外交使节陈规,也抵达了古晋。
陈规正值四十来岁,年富力强,精力充沛,丝毫不见疲態。当曾柏前来迎接他时,他满脸惊讶,脱口而出:“世侄,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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