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善邦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自从上次伯爵的提议被眾人否决后,他对魏国便心生不满与愤恨。
魏国图谋石隆门的野心,眾人皆知。
他年轻时的宽宏大量,已隨著岁月而流逝,如今逐渐演变成了小气与固执,毕竟十二分公司是他呕心沥血亲手创建的,有生之年,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拱手相让。
“也罢!”刘善邦缓缓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老陈,你平日里常去古晋,这次就再辛苦你跑一趟吧!”
“若是能借来兵马,那自然再好不过;实在不行,多弄些火枪回来,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陈规心中暗自一沉,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好,我这就再跑一趟!”
看著部分人神色紧张,而大部分人依旧盲目自信,陈规心中不禁暗暗嘆息。
骄兵必败的道理,眾人却浑然不知。
他偷偷瞥了一眼刘善邦,无奈地摇了摇头:昔日那个豁达大度的刘大伯,如今也变了啊。
回到家中,看到妻子正帮忙收拾行囊,陈规隨口说道:“收拾什么呀?这一趟去去就回,用不了一天时间。”
“你懂什么!”妻子轻轻摇头,神色担忧,“如今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估计得在那儿多待几天,贴身衣物得带上,钱財也得备一些……”
“你说得对!”陈规突然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著妻子,神色严肃,“如今兵荒马乱,冒山恐怕也不安全了!”
他语气急切地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一家人都去古晋!”
“啊?”妻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冒山可是咱们的总堂啊!”
“总堂又如何?”陈规神色凝重,“如今局势变幻莫测,总堂也未必就安全。就当是去古晋游玩一趟吧,听说那儿的布料可好了。”
妻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在夫为妻纲的传统观念束缚下,她不敢轻易违背丈夫的决定。
很快,一家十几口趁著冒山局势动盪不安,匆匆坐上马车,朝著古晋方向驶去。
这一次,陈规在古晋河边,再次见到了魏王。
与上次魏王悠然钓鱼的场景截然不同,此次他身旁陪伴著两个少女,正愜意地在游船上游玩,而且这两个少女竟是洋人。
“魏王竟好这口?”陈规看著那红头髮与黄头髮的少女,心中一阵厌恶,只觉得她们如同地府中阴森恐怖的阴差恶鬼,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
“哦?”徐煒正悠然地吃著少女索菲亚用玉指轻轻递过来的葡萄,不经意间看到了陈规那焦急万分的模样。
石隆门又出什么变故了?
虽然心中颇感厌烦,但他还是吩咐侍卫將船靠岸,把陈规接上了船。
“魏王!”陈规一上船,便赶忙低头拱手行礼,语气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急切,“石隆门遭遇敌袭了!”
“你確定吗?”徐煒猛地挺直身子,脸上满是惊诧之色,“不会是兰芳挑起的事端吧?”
“是三发苏丹国!”陈规无奈地嘆了口气:“其实背后主谋,恐怕还是荷兰人。”
“自从几年前的公司之战后,荷兰人先后灭掉了和顺总厅和三条沟,如今,他们的目標已然对准了沙捞越地区。石隆门一旦失守,接下来恐怕就是古晋了——”
“唇亡齿寒呀,魏王!”
“没错,唇亡齿寒!”徐煒神色凝重地站起身来。
他不顾少女的惊诧,毫不留恋地將手从丰腴白皙的大腿上抽开。
女人,有时候確实会影响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