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諭是父皇特地给昭昭准备的,就是怕一路上各城的关卡有所阻拦。
但昭昭在路上就將手諭给他保管,遇到紧急情况都让他出面交涉。
毕竟昭昭是京城唯一的女官,谢昉又是个小哑巴,两人的特徵太明显了。
为了掩人耳目,由唯一看起来普通且正常的他去,是最好不过的!
不得不说,昭昭考虑事情真是周全啊!
皇帝的手諭材质非凡,上面的璽印更是做不得假,守城的小队长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了。
这是陛下的亲笔手諭?!!
陛下的?!
这人莫不是京城来的大人?
他反覆將手諭看了又看,確认无误之后,態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双手奉还。
“原来是上差!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几位请快进城!”
正在几人准备抬脚时,旁边来了个头髮白,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趁著守城士兵和盛昭一行人在一旁低声说话的间隙,佝僂著身子试图混进城。
一名眼尖的士兵立刻厉声呵斥,向前拦住他。
“哎哎!站住!说了不准进!”
老乞丐踉蹌著倒退几步,脚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麻木的绝望和哀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谢容沛见状,刚才那点因亮出手諭而来的得意都消失不见了,僵住了。
这种眼神,他从未见过。
谢容沛皱著眉头,指向那些被驱赶的乞丐,语气里带著一丝质问。
“军爷,风城便是如此对待老弱流民的吗?即便不让进城,又何至於此?”
小队长刚验过手諭,知道眼前的几人来歷不凡。
见谢容沛发问,不敢怠慢,但脸上也浮现出浓浓的无奈和悲悯。
他重重的嘆了口气,將三人带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
“上差明鑑,並非是小的们心狠,实在是......誒!一言难尽啊!”
他指了指城外那些蜷缩的身影。
“您看到的这些,大半都是从霖州逃难来的?”
谢容沛问道,“霖州?”
小队长点了点头,“上月,与风城相邻的霖州遭了洪灾,庄稼全毁了,房子都被衝垮了,好多人家破人亡,就成了流民,誒,真是作孽啊!”
“我们风城是边关咽喉,粮草储备都是有定数的,为了支援霖州,咱们守城的弟兄们都已经缩衣减食快一个月了,省出来的口粮紧著往霖州送。”
“可您看看,这流民一波接一波,风城就这么大,实在是......救济不过来了啊!”
“更重要的是,北燕那帮人,趁机作乱!已经有好几起发现,有北燕细作扮作流民想混进来打探军情,前几日才抓了几个。”
“风城是边关重地,实在是不敢疏忽大意,风城若是因为咱们心软出了岔子,被北燕人钻了空子而失守,此时的霖州毫无抵抗之力,立马就会沦陷,这岂不是......岂不是门户洞开,任人宰割?这等大事,我等万死难赎其罪啊!”
他抱了抱拳,脸上是真切的为难。
“上官下达严令,近期严禁流民入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大局著想,还请上差体谅!”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字字沉重。
谢容沛听了,原本因那老乞丐而升起的怒火,渐渐被一股更沉重的东西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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