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类人姝走进了房间,二十个人跪在地上把餐盘双手托着举过头顶,组成了一个大的圆桌,另外两个站在他左右伺候他用餐。
余庆对这种仪式感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草草吃了点东西而已。原本计划最后躲进大餐车里溜出去,现在只得另想办法。
这时,有一个跪着的类人姝用手拉了拉他的裤脚。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她有什么事想对自己说?
他借故菜肴不合口味,把跪着的类人姝赶走了一大半,接着又让左右伺候的类人姝都离开。剩下的几个类姝也慢慢让他支走了,最后只剩下拉他裤脚的那个留了下来。
余庆问:“我猜你是有什么话说吧?”
那个类人姝站了起来,说:“我是梁民的助理……”
余庆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坐了下来。他担心这又是一个坑。
不想这个类人姝小声背诵出了老爷子的遗嘱中一大段秘密协议的内容,这些内容目前只有余庆和律师团的人知道得这么详细,这让他不得不相信类人姝的话。
“梁民……已经被人收买了吧?这是想演哪一曲戏?”
“他不可能被收买,因为他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死了?那你来这里找我是……”
“梁民在死前三个月就担心自己可能有事,所以交代我他万一出事后,在别墅外面等你。”
“我刚才去过他的别墅,奢华着呢。”
“是他叔叔刚刚重新装修了。”
“这么说我刚才见到的人是他叔叔?梁民是被他叔叔……害的?”
“这倒不是。粱民这些年全靠他叔叔救助呢。”
“不对,胜天公司每年都会给他一大笔维持费用,怎么会要人救助了?”
“在一百多年前的确是一笔巨款,但是到了现在就值不了多少钱了。当时的一百rb相当于现在的两万rb。还是言归正传吧,梁民让我告诉你,别把时间浪费在律师团身上。”
说完,她掏出一个小方盒递给了余庆。
“这是什么?”
“电子公证书。有了它,你不需要律师亲自到场为你背书。况且即使去了也只是念念文书而已,没有任何实力去挑战谁,明白吗〞
余庆沉吟了半晌,说:“的确如此,也就壮壮胆而已。”
“既然明白,那我的使命完成了。”
在类人姝正要转身离开之际,余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请你帮帮我。”
“我?怎么帮?我也无能为力啊。”
“你只要帮我离开这里就行了。”
“可怎么样才能让你无声无息离开这里啊……”
“很简单,我们换换衣服就行了。你在这里扮成我盘桓几天就可以了。”
“可我没你高啊,长得也不一样。”
“你就懒洋洋躺在床上,不让下面的人看到你的身高和脸就行了。”
“好,我帮你。可你要对我说一遍平时召唤她们的称呼,常用语,我得模拟你的口音。”
双方对好口音,类人姝又向余庆交代了出去后的行走姿势和路线,余庆这才弓着腰,装扮成类人姝退出了房间,然后静悄悄下楼去了。
余庆下楼后立即从后门溜出了酒店。
他一口气走了七八条街,发现有一家大卖场,便走进去重新购买了十个既不是胜天也不是胜地生产的类人姝。
那些人在进城的入口处做套子,是猜准了他一进城就会弄几个帮手,但一定猜不到他要在这个卖场来。
这些类人姝也是可以变形拼成一个“拼轿”的。余庆如法炮制,也学着东邦人的样子,坐进这样的拼轿从城东慢悠悠转到西头,再从南逛到北。
这个繁华的城市,24小时都有人坐在拼轿来来往往,所以绝对不会有人去关注他。事实上也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和眼睛,他让类人姝用衣袖把他的整个脑袋都遮住了。
但他身上的类人姝服饰只是结实漂亮,并没有恒温功能,因此他不得不授权一个类人姝去买了一套人类专用的恒温衣服,然后溜进一个公共洗衣间里换上。
这时他已经有点风声鹤唳,不仅怕天上有什么捕捉到他的行踪,还担心去买衣服回来的类人姝在途中被人做手脚了,竟打发她去城门口迎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没接到人不得离开。
然而余庆坐在拼轿上越想越憋屈。难道自己要一直这样藏头露尾地活着吗?他的心忽然变得冷酷起来,他想大杀四方,为自己展开一条血色的大道。
在这个世界上,你有时不得不面对有你没有我的局面,这时哪怕一丝丝退让或妥协都可能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尤其是弱小的一方更要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
他甚至有过鱼死网破的念头。只要自己现在回到终极办公室,他立马把胜天现在班子全部解职了,即使造成了大的混乱和动荡也无所谓,大不了自己再去重新整合起来。
但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这样做的后果是让胜地的人乘虚而入,他们会无情地摧毁胜天集团拥有的一切,而且到最后自己也逃不脱重重的一刀。这样做太愚蠢也不值得。
在东邦城里转了几圈,他渐渐打开了智慧的窗户,突然想到了摆脱目前困境的一个好办法。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盾的成本通常要比矛的成本大得多。
他兴奋不已,开始酝酿接下来的几个步骤。当你什么都不怕的时候,你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望了望东邦的天,想:这里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等着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