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鸞走到宫门口,一回头,便看见父亲好像在无声地哭泣。
她刚刚停止的泪意,再次涌现上来。
她捂著唇瓣,低声哽咽。
堂堂南储先帝亲封的镇国將军,这么多年在沙场浴血奋战,受过那么多次伤,流过那么多次血,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如今他却为了自己这个不爭气不听话的女儿哭了。
云鸞只觉得,满心都是愧疚。
父亲,父亲,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让他失望,再让他伤心。
她要做一个,让他觉得骄傲的好女儿。
北风吹起,一股股冷风,朝著云鸞的身上吹。
云鸞刚刚清醒的脑袋,又不禁產生几分眩晕。
云慎脱下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走,大哥带你回家。”
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宫门,便看见宫外有一个士兵,骑著骏马疾驰衝过宫门。
他手里拿著令牌,扬声大喝:“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门口的侍卫,纷纷退至一旁,云慎拉著云鸞,退到了宫墙下。
那打马的士兵,骑著骏马疾驰入宫。
云鸞抬头,看著那士兵与骏马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甬道內。
在前世这个时候,边境是传来了敌国进犯的军情。
之后皇上下旨,封父亲为统帅,睿王为副將,一同赶赴战场,赐婚圣旨当场便颁发,九万云家军对睿王放鬆警惕,每个人都將他当做是自己人看待。
也正因为如此,睿王成功潜入云家军內部,获取一部分人的信赖,暗暗策反了父亲的一些心腹。
如今,父亲不会在金鑾殿上求赐婚圣旨,那么睿王也就没有理由以云家女婿身份,去接触父亲的心腹策反他们。
父亲和睿王不是翁婿关係,那么他也不必忌讳睿王,听从他的號令行事。
赐婚圣旨的改变,可以说很大程度改动了睿王的第一步计划,第一步一旦没有落实,他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的动作。
那么,他的其他计划会是什么呢?
云鸞闭上眼睛,將前世的事情一一回忆一遍。
越想,她的脸色越加惨白。
她想起来了,这一天也是尹白莲卖身葬母的日子。
尹白莲藉机进入將军府,这绝不是一个巧合,她绝对是睿王的另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必须是尹白莲成功入了將军府,才能实施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阻止尹白莲入府,阻碍睿王的进一步发展。
云鸞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眸剎那间瀲灩璀璨至极。
坐著马车掠过街头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跪著一个身穿粗麻布衣可怜楚楚的女子。
她的身边,躺著一个满脸惨白,已然断气的老妇人。
女子的右手边,放著一块粗布帕子,帕子上写著卖身葬母。
云鸞挑开车帘,往人群里看去,她的眼底,掠过几分晦暗。
尹白莲……她握紧了拳头,让车夫停下,她靠在窗口,目光冰冷地凝著尹白莲。
滔天的恨意,犹如浪潮一波波袭来。
前世,尹白莲入將军府后,很快便討得了母亲的欢心,母亲认她为义女,对她视如己出。
可尹白莲,非但没有感念云家的好,她暗中利用將军府的势力,为睿王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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