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门缓缓闭合,將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在外。
杜开山长舒一口气,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他抬手擦拭,苦笑道:“让魏师兄见笑了。这几个月来,城中风声鹤唳,师弟实在是如履薄冰。”
魏凡目光扫过暗室四壁,最后落在杜开山脸上:“杜师弟能在这等局势下稳住长风堂,已属不易。镜州城內近来可还有其他不寻常之事?特別是与修炼资源相关的。”
杜开山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起这个,倒真有一事蹊蹺。
约莫四个月前,城西老坊区陆续有几家古董铺子易主,新东家神秘得很,从不露面。
这些铺子表面上做著古董生意,暗地里却都在收购一些特殊的矿物和药材。”
“矿物和药材?”魏凡挑眉。
“正是。”杜开山压低声音,“大多是炼製法器所需的寒铁矿、凝玉砂,以及几种炼製『凝神丹』所需的草药。
收购量不大,但持续不断。更奇怪的是,他们出的价钱比市面高出三成,不少散修都偷偷將手中的材料卖与他们。”
魏凡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长风堂可曾调查过这些铺子的背景?”
“查过,但一无所获。”杜开山面露愧色,“这些铺子的掌柜都是生面孔,修为不高但嘴风极严。
我们的人试探几次,都套不出背后东家的信息。
后来王师弟失踪前,曾私下跟我说他怀疑这些铺子与青冥宗有关,还说要深入调查...”
“王师弟失踪后,你可继续查探此事?”
杜开山摇头嘆息:“那之后我加强了自身护卫,不敢再轻举妄动。
加之那几家铺子並无明显违法之举,长风堂也不好强行搜查。”
魏凡若有所思:“这些铺子收购的材料,可能用於布置某种阵法或是炼製特殊法器...”
他忽然抬头,“杜师弟,镜州城附近可有什么灵气异常之地?或是近来有地脉波动之类的传闻?”
杜开山皱眉思索良久,忽然击掌道:“有一事!约半年前,城外三十里的黑风山一带时有异光闪现,夜半还有隆隆之声。
官府派人查看,说是山石滑坡,但我曾远远感应到那里有灵气波动。
因那地方偏僻险峻,后来便没再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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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
魏凡眼中精光一闪,“明日你为我安排一个长风堂巡查执事的身份,我要去那些铺子看看。另外,將黑风山的地理图和相关记载找给我。”
“师兄是要...”杜开山有些担忧,“那些铺子背后若真是炼尸宗,怕是已有防备。”
魏凡淡然一笑:“正是要打草惊蛇。蛇不动,我们怎么找到它的七寸?”
二人又密谈片刻,方才走出暗室。
此时外面华灯已上,杜府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温暖光晕。
杜开山换上一副热情面孔,挽著魏凡的手臂走出偏堂,对等候在外的杜夫人和管家笑道:“今日我叔侄重逢,实乃大喜之事!赵管家,即刻收拾东厢房的听竹苑,让飞雨侄儿住下。再吩咐厨房备宴,我要为侄儿接风洗尘!”
杜夫人见丈夫如此高兴,虽心中仍有疑虑,也只得笑著应下,忙前忙后地张罗起来。
是夜,杜府宴客厅內灯火通明。
杜开山特意请来了长风堂的几位心腹作陪,席间不断强调魏凡是故人之子,如今来投靠自己,定要好生关照。
酒过三巡,杜开山佯装醉意,拍著魏凡的肩膀道:“飞雨啊,你父亲於我有恩,今后你就把杜府当作自己家!明日我便安排你进长风堂任职,先从巡查执事做起,你可愿意?”
魏凡起身举杯,恭敬道:“多谢叔父厚爱,小侄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叔父期望。”
席间眾人纷纷道贺,但魏凡敏锐地察觉到几位长风堂管事眼中闪过的疑虑与不屑。
这也难怪,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房侄儿”,一来就担任巡查执事这等要职,难免让人心生猜忌。
宴席散后,魏凡在丫鬟引领下来到东厢听竹苑。
这是一处独立小院,环境清幽,竹林掩映。
待丫鬟退下,魏凡闭目凝神,神识如蛛网般悄然散开,將整个杜府笼罩其中。
前院书房中,杜开山並未如他所说般醉酒歇息,而是与一位心腹管家低声交谈。
“...老爷,这位厉公子来得突然,要不要再查查他的底细?”
杜开山声音沉稳:“不必。他的身份我自有確认的方法。明日你传令下去,厉飞雨的话就是我的话,谁敢怠慢,家法处置。”
“是...”
夜色中的镜州城並未沉睡,几条街外的酒楼依然喧譁,更远处的地下赌坊正迎来一日中最热闹的时辰。
而在城西老坊区,几家古董铺子早早关门熄灯,却在后院暗中进行著交易...
次日清晨,魏凡换上一身青色劲装,与杜开山一同前往长风堂。
长风堂位於镜州城中心,是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院,门前两尊石狮威严肃穆,门楣上“长风堂”三字铁画银鉤,隱隱有灵气流动。
杜开山召集堂中主要管事,正式介绍魏凡:“这位厉飞雨执事,今后负责城內西区的巡查事务,特別是老坊区一带。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尔等需全力配合。”
眾管事表面上恭敬应诺,但魏凡能感受到其中几人的不满与猜疑。尤其是一位姓刘的副堂主,眼神中的阴鷙几乎不加掩饰。
例会结束后,刘副堂主笑著走上前来:“厉执事年少有为,初来乍到就担此重任。不如让刘某带你熟悉熟悉西区的情况?”
魏凡拱手道:“有劳刘堂主。”
二人各怀心思,並肩走出大堂。刘副堂主表面热情介绍,言语间却暗藏机锋:
“西区老坊情况复杂,厉执事要多加小心。
特別是那几家古董铺子,背后都有靠山,轻易动不得。
前些时日王执事就是想查他们,结果...”
他忽然收口,做惋惜状。
魏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王执事怎么了?”
刘副堂主压低声音:“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我劝厉执事,有些事得过且过,安全最重要啊。”
“多谢刘堂主提醒。”魏凡淡淡一笑,“不过既然担此职责,自当尽心尽力。”
刘副堂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旋即又堆起笑容:“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离开长风堂,魏凡带著两名手下径直前往城西老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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