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3章 大儒的济世解困良法  天启大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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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眉头微垂,声音低沉。

“刘公说,『今天下非无才之患,而无本心之患』,认为『治心』才是解救时艰的根本。

他要求朕学尧舜之道、守诚意慎独,无为而治、亲贤远佞。明圣学以端治本,躬圣学以建治要、崇圣学以需治化。

还一再要求朕克己正心、仁义宽厚、崇仁尊贤、存养百姓、安內攘外,说这样才能更好地治国平天下。

可惜,朕是文盲皇帝,他的话朕听了个一知半解,大致明白,刘公要朕勤於反躬自省,正心修身,用恭俭之德再加睿智之才力挽狂澜、处理危机,安定国家。

但是朕问刘公具体施政举措,他就说『夫筹边制寇之实著,在亲君子远小人而已』。然后来回地劝朕把经筵日讲恢復如宋制,单日一讲。

呵呵,总有大儒想给朕讲经...”

汪文言和冯梦龙眉头一皱,郭明振和张艮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大儒名士都是这样,喜欢说一些玄之又玄,虚之又虚却十分正確的话。

比如南宋末年宋理宗向天下大儒真德秀请教济世解困良方,翻来覆去只得到一句:“祈天永命,敬德爱民。”

最后崖山十万君臣军民只能一死报国,何等悲壮,又何等悲哀!

朱由校继续问:“汪文言,冯梦龙,你们觉得刘公向朕建议的济世解困之法,可行吗?”

冯梦龙面露失望,迟疑道:“草民觉得虚无渺茫,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汪文言却毫不客气地讥讽道:“黔驴技穷,搜肠刮肚,把埋了数百上千年的论说从棺材板里挖出来,捯飭一番,换些新词新字,確实为难念台老夫子。”

冯梦龙吃惊地看著好友,想不到经此一难,他的言辞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不过置身处地想一想,自己要是为东林党和天下正道殫精竭力,经受了严刑拷打,差点一命呜呼。

结果东林党人,所谓正道人士,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恐怕他府邸上死了一只宠物猫狗,都会洒几滴眼泪,为他们捨生忘死的同袍志士,却弃如敝履,视如粪土!

说不定会更加愤怒,更加偏激!

朱由校继续问:“汪文言、冯梦龙,还有凌濛初,你们这三位草根三杰,深受李贄的学说影响。

以情义论真挚,礼教皆虚偽,甚至还提出情教替换儒道释三教。”

汪文言和冯梦龙对视一眼。

皇上对我们了得非常清楚啊。

正是因为理念相近,自己三人所以才会结为莫逆之交。

“你们多有行走地方,知道江南、岭南一带,有西教传播,多有儒士接受洗礼入西教。

比如松江徐光启,万历三十一年,他在南京认识了义大利传教士利玛竇,对西夷的诸多知识有了接触。

次年,徐光启中进士,选为庶吉士,到翰林院读书,遂潜心於天文、水利、兵备、屯田、盐政等实用学问的研究,以求扶危定倾。

被朕派到滦州开煤铁局,铸炮造枪的孙元化,也信了西教。他不仅精通数学,还擅长制器。开矿冶炼,铸炮造枪,是一把好手。

还有陕西涇阳王徵,精通数学,研製过水力、风力和载重机械,写成《新制诸器图说》。他也入了西教。

从李贄到你们,再到徐光启、孙元化和王徵,何尝不是在传统儒学和理学中,寻找扶危定倾的济世良方。

李贄和你们,找到了解放人性、济世致用这条路...

徐光启、孙元化和王徵等信西教儒者,也多是擅济世致用,通晓水利农业制器等实务之人。

他们和你们都一样,不像一般儒生,把头埋在沙子里蒙蔽自己。你们对大明目前的困境非常清楚,也明白任由这些困境继续发展,可能带来改朝换代的危机。

徐光启等人无法在儒家和理学的典籍找到解困良法,恰好遇到了西学,马上就扑了上去。”

朱由校背著手,在室內缓缓踱步,声音依然洪亮。

“大明不缺忧国忧民之士,他们愿意低下头、俯下身,愿意正视大明的实际困境,不自欺欺人,在儒理典籍中苦苦寻觅,可就是找不到救世良方。”

站在窗前,朱由校的目光看向远方,仿佛穿透歷史,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清末民初。

在那个年代,华夏民族陷入几近灭亡的危机。

多少仁人志士,拼命地寻找各种救国之法,从教育救国到实业救国到军国救国...甚至连念佛请三清救国都冒出来了。

那是一种绝望中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救命稻草的癲狂,不要笑他们的愚昧和疯狂,至少他们没有躺平,而是在想方设法拯救脚下的这片土地。

现在也是如此。

礼崩乐坏、道德沦丧,內有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外有东虏北韃屡屡犯境,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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