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眼睛里冒著凶光。
“妈,您想干什么?”秦淮茹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干什么?我要让他给个说法!”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爹妈都死了,咱们院里就是他的亲人!他现在发达了,一个月拿那么多钱,凭什么不接济接济咱们家?棒梗还得上学,小当槐还得吃饭!他有义务养活我们!”
这套歪理邪说,贾张氏说得是振振有词。
秦淮茹听得头皮发麻。
“妈,您別去了,这不合適……会让人笑话的。”她小声劝道。
“笑话?谁敢笑话我?我这是为我孙子孙女爭取活路!谁敢说个不字,我撕烂他的嘴!”贾张氏蛮横地说道,“淮茹,你跟我一起去!你长得好看,你一哭,他姚爱国心一软,这事儿不就成了?”
秦淮茹的脸瞬间白了。
让她去厂门口,对著姚爱国哭?
这……这跟要饭有什么区別?
可看著贾张氏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
下午五点,红星机械厂下班的铃声响了。
工人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车间涌了出来。
在工厂的大门口,一个引人注目的场景出现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拍著大腿,嘴里开始乾嚎起来。
“没天理了啊!我苦命的孙子孙女啊!”
“有的人吶,当了大官,就忘了本了啊!看著咱们孤儿寡母受苦,他连个屁都不放啊!”
秦淮茹站在一旁,抱著小当,低著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工人越聚越多,对著她们指指点点。
“这不是贾家那个婆子吗?又作什么妖呢?”
“听这意思,是来找姚所长的?”
“我的天,这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姚所长凭什么养她全家啊?”
各种议论声传到贾张氏耳朵里,她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嚎得更大声了,生怕姚爱国听不见。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姚爱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厂里走了出来。
他穿著一身乾净的中山装,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身上那股子沉稳的气质,和周围喧闹的工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姚爱国!你个没良心的!你终於出来了!”
贾张氏一看到他,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要衝过去。
“站住!”
两名保卫科的干事立刻上前一步,像两座铁塔一样,挡在了贾张氏面前。
“你们干什么?让开!我要找我侄子!”贾张氏撒泼道。
姚爱国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贾大妈,这里是工厂门口,不是你家炕头。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影响工厂秩序,我就只能让保卫科的同志,按规章制度办事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张氏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她把秦淮茹往前一推。
“淮茹,你快跟他说说,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淮茹被推到前面,对上姚爱国那陌生的眼神,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让他可怜可怜自己?
看著秦淮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姚爱国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正要开口,让保卫科的人把她们“请”走。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一辆崭新的,漆黑鋥亮的伏尔加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