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让文森特也成为挟制罗伯特的一环啊，他自己的势力，在目前还有所欠缺，必须要依靠文森特。

在文森特的家族势力，和罗伯特的调查局势力间，走出一条平衡之道来。

能不能走通，他不敢打保票。

但他敢走！

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得想个办法出来，最好是……收买几个他手下的探员！”

弗兰克装出苦思冥想之后，提出了一个很蹩脚的办法。

文森特微微一笑，心想，看来还是得他出马才行，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对人性的把控，还远远不及格啊。

“收买是肯定要收买的，但我们还可以同时扶持克鲁斯啊，两个人都扶持，都给案源，都给媒体资源，这样一来，他们打生打死，调查局忙著內斗，我们赚钱的空间，就更大了！”

弗兰克內心狂喜，但脸上却露出惊嘆的表情：“文森特老大，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对啊，两头恶虎相斗，我们就当角斗场的观眾就行了。”

外国人不懂坐山观虎斗，得用罗马成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手段，但克鲁斯是文森特那边的人脉，他接触不到。

就算文森特刚刚不说，他也会继续这个话题，直到引导对方说出来为止！

看著弗兰克崇拜的眼神，文森特心中一阵爽快，他总算让这个天才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人性上面的高明见解。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即將成立的银行，能够得到更多的客源！”

文森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江湖大佬才有的凶狠之色，“谁不给我们存款，谁敢抢我们的贷款客户，我们就把他的案源，交给调查局，让官方来收拾他们！”

在美利坚开银行，並不复杂，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私人小型银行遍地都是。

三、四十年代的银行连环抢劫案，后来还被好莱坞拍成很多电影，就是讲的这段江湖往事。

至於家族开银行嘛，是不用打商战的。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傢伙，他们的脑海里，就没有任何合法的念头！

“文森特老大，其实呢，这件事对於您的家族事业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文森特愣住了，他把吸了一半的雪茄，扔进菸灰缸里，从口袋里掏出柔软而洁白的丝绸手绢，擦了擦手指上的烟油，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说？”

弗兰克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诱惑的低沉：“调查局內两帮人乱斗，他们肯定会要求越来越多的案源，商业犯罪嘛，哪能都给他们？要是让他们都抓完了，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得扔一些帮派的案源给他们，把一些帮派消灭后，你就可以接收他们的地盘，您想想看，整个洛杉磯，到时候您就可以一手掌控……”

调查局从1908年成立之初，宗旨就是打击一切危害国家安全的罪行。

只要调查局愿意查，都可以查。

那句话怎么说的：“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这才是调查局的真正宗旨。

因此商业犯罪、帮派犯罪，都可以扔给他们刷政绩！

文森特听懂后，吞了一口唾沫，他的心臟，在剧烈跳动，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有缄默法则的。”

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小弗兰克，这事啊，以后不能再提。”

西西里家族的缄默法则(code of silence)，又叫乌默它（omerta），就是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向警察告密，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

文森特对付別的家族、別的非义大利裔帮派，都是用子弹来解决问题，而不会向警察通风报信。

“我们又不是出卖別的西西里家族。”

弗兰克笑道，“爱尔兰帮、墨西哥帮、华人帮派……洛杉磯大大小小，几百个非西西里家族帮派呢，缄默法则只適用於我们西西里家族內部，最多再加上一个六芒星人帮，不適用於它们！”

六芒星人是西西里人天生的军师，狼狈为奸，因此西西里家族在战斗时，也是把这群六芒星人当作平等的对手来看待的。

这个台阶给得足够了。

文森特点了点头：“对啊，尤其是那些爱尔兰人，在我们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搞东搞西，一定要整他们！”

爱尔兰帮派和义大利帮派，是天生的对手，从殖民时代打到新时代。

文森特对他们的恨意，从没消散过。

利用调查局的手，收拾非义大利裔帮派，简直就是个天才的想法！

地下世界的扩张，每一步都会伴隨著腥风血雨，每一张美金，都沾满了人血和其它骯脏的东西。

与死亡常伴的文森特，从不畏惧死亡。

他手下有足够多的兄弟，也有足够多的子弹，还有一颗足够狠的心。

实话实说，现在的文森特，尤其是在洗钱之后，掌握了很多乾净资金的他，已经拥有了成为洛杉磯地下世界霸主的实力！

弗兰克不仅点燃了罗伯特挑战克鲁斯副局长的勇气，也吹响了文森特登上洛杉磯地下霸主的號角！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风浪越大、鱼越贵，我一个卖鱼的，还他妈的怕风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