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苏牧打定了主意,握紧了手中的佩刀,正准备招呼林寒一起离开。
有个帮手,总比没有好。
两个人都杀了官差,是一条绳上蚂蚱。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密集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朝著破庙的方向迅速奔来!
声音越来越响,仿佛闷雷滚过雪地。
苏牧心中一紧,连忙躲到残破的庙墙后,悄悄探头望去。
只见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了十几个骑著高头大马的身影,个个身穿皮袄,手持兵刃,马背上似乎还驮著不少鼓鼓囊囊的包裹。
火把的光芒跳跃著,映照出他们凶悍而疲惫的面孔。
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从定安城那边,朝著寒山深处而去!
马匪!
是盘踞寒山的那伙马匪!
想起之前疤脸的猜测……
看来,正是他们不知道走什么路,下山捞了一笔,现在正要回山寨!
苏牧的心臟猛地一跳。
留下,死路一条。
逃跑,带著镣銬跑不远,多半也是死。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拼了!
苏牧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他弯腰,抓起那个被他砸烂脑袋的疤脸官兵的头髮,將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提了起来!
然后,他提著人头,握著佩刀,拖著沉重的镣銬,猛地从破庙的阴影中走了出去,拦在了马队前进的道路中央!
马匪越来越近。
“吁!”
为首的独眼马匪猛地勒住韁绳,竟然停了下来。
寒风卷著雪沫,吹动著苏牧单薄的囚衣。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拦老子的路?”
独眼马匪眯起那只仅存的眼睛,声音粗獷,带著一股煞气。
苏牧將手中的人头往前一扔,任其滚落在雪地里。
他指了指地上那颗头颅:“听闻好汉们盘踞寒山,替天行道!”
“小子苏牧,愿投奔好汉麾下,只求一口饱饭!”
“这官差,就是我的投名状!”
独眼马匪看著地上的官兵尸体,又看了看苏牧,以及他身上明显的镣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化为饶有兴致的笑意。
“哦?杀了官差来投奔老子?”
他嘿嘿一笑,猛地一踢马腹,靠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著苏牧。
“胆子倒是不小!”
独眼马匪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马刀毫无徵兆地劈下!
凌厉的刀风扑面而来!
苏牧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马匪的刀却快到不可思议,他刚要有动作,刀就已经劈了下来!
然而,那刀並未砍向他的要害。
鐺!鐺!
两声脆响!
精铁打造的镣銬,竟被他一刀劈断!
苏牧只觉受伤一轻,心中巨震,抬头看向独眼马匪。
“够狠!老子喜欢!”
独眼马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你叫苏牧是吧?老子准了!”
他收回马刀,拍了拍自己的马:“上马!跟老子回山寨!”
“记住了,老子叫洪坤,是寒山二当家!”
苏牧指了指林寒:“他也帮我杀了一个。”
林寒眼中闪过一丝赶紧之色,同样走上来,磕了个头。
这时,破庙里剩下的几个囚徒也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
“好汉饶命!好汉收留我们吧!”
“我们也愿意跟著好汉!”
洪坤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马匪:“你,带上那个小子。”
“其他人给我跟上,动作快点!”
“跟不上,就別怪老子不管你们。”
苏牧不再犹豫,抓住了洪坤的手,被他直接拽上了马。
“走!”
洪坤一声令下,带著队伍,朝著寒山深处,疾驰而去。
破庙,再次恢復了死寂,只留下两具尸体和满地狼藉,很快便被风雪渐渐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