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论是牧首大人,还是凯恩王室,都不会容忍这来自帝国的,赤裸裸的挑衅。
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战爭可能会持续下去……
禿鷲皱了皱鼻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正合我意。
难道我要允许帝国的邪恶巫术继续毒害这片大陆的人民?难道我要容忍异教徒在主的荣光下鸡鸣狗盗?
一千二百年前,上主欧巴克的化身將巫术的恶种从这片土地上清除掉,留给后世一个洁净的国度……是吾辈的疏忽,让恶之在这被主庇佑的土壤上再次发芽。
不,没有慈悲,不能姑息。这场圣战不能这样结束!
除恶必尽。
“猎巫人,地图!”禿鷲伸出手来,猎巫人赶快送上一张捲起的羊皮纸。
“你们用来侦测以太波动的魔法信標,放置在哪里?在地图上標註出来。”
猎巫人走上前来,用手在地图上指出几个位置。
禿鹰用手指作为笔,地上的焦炭为墨水,在地图上標记好魔法信標的位置。
“这五天內,每个信標发现信號的方向和强度,是什么?”禿鷲问道,“不要急,一个一个来,务必把所有的细节告诉我。”
猎巫人沉思了片刻,叫来了自己的同伴们,十几个人有序地报出发现魔法信號的方向,和强度。
禿鷲有条不紊地將这些信息以箭头和圆周的形式记录在信標上。半个小时后,整张地图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符號和標记。几乎无法分辨。
“神父,如您所见,我们受到了很多干扰,很难进行任何有效的追踪……”
禿鷲没有理会面前的人,而是专注地盯著面前迷宫一般的地图,眼睛要盯出血来,额头突出的血管微微跳动。
猎巫人乖乖闭上了嘴,神父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不喜欢別人干扰。
片刻过后,神父突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行动果断是值得鼓励的,”禿鷲说道,“但是,在面对过多的不確定性时,我们需要做的是思考。干扰过多,那么首先就要排除错误信號。”
“……排除错误信號?”
“如果魔法信號是真的来源於以太的异动,在这片区域,以標註的魔法信標的分布密度,同一时间,受影响的信標不会只有一个。”
禿鷲用手指將地图上一部分標记抹掉。
“只有孤例的信標报警,多半是错误信息,暂且刪掉。”
“即便如此,这地图上的信號也是互相矛盾的……您看,这两个信標接收的信號相对来说比较稳定,来源於同一个方向,但是这几个信標就四处乱走,东南西北都在报警。”
“以太是流动的,难道巫师就不长脚么?”禿鷲严厉地说道,“这几个稳定报警的信標,多半设置在森林边缘,而不定方向的信標,都在森林中间——这说明什么?”
猎巫人们面面相覷,没有人回答。
“这说明这个信號的来源在森林中间不停地移动。相对於森林边缘的信標,它的方向大体不变,但是离它近的信標,就会隨著它的移动而旋转方向。”
禿鷲將图上的標记连起来,然后用手指在森林的中心画出一条扭曲的线。
“这五天里,这个信號的来源,大体的行动路径就在这个区域之中……这不是干扰,这是確凿的证据!安汀,就在这森林里面。”
猎巫人们难以置信地看著禿鷲神父,很难相信,这个人这么快就理清了如此庞杂的信息。
“猎巫人!”
“是!”猎巫人们立正行礼。
“把这片区域给我翻个底朝天,不要放过一草一木!”他指向地图上的曲线。
猎巫人马上训练有素地分成两人小队,分散,消失在森林之中。不出半响,仅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林中穿梭。
禿鷲的眼睛盯入那无尽的夜空。
你还活著,安汀,非常好。
你的人头,將成为延续这场神圣战爭的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