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在后苑当中时,他表现的尤为淡然。
可此刻回到殿內,他还是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浇灭了因“神恩”而升腾起的狂热。
难道神明对凡俗女子毫无兴趣?
但若是这样,他的长生之机,他窃取神力的宏图,岂不是要化作泡影?
不,这绝不可能!
也绝不能这样!
“定是朕献上的祭品还不够分量,也还不够完美。”
剎那间,一个疯狂的念头袭上心头。
只见白河法皇猛地抬起头: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迴荡在死寂的大殿当中:
“宣平安京所有公卿、大贵族即刻覲见。
凡家中有適龄、容姿端丽、血统高贵之未婚女子者他顿了顿,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皆须送入宫中!
供神明—遂选!””
当白河法皇的旨意发布下去后,平安京的公卿贵族圈层便掀起了滔天巨浪!
甚至不只是公卿贵族,就连整个平安京都震撼起来。
“有神明降世!””真神降世於法皇御苑!”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平安京的大街小巷、朱门高户间飞速蔓延。
徐澜出现在皇居之事,最初只是语焉不详的震动和巨响的传闻。
但很快便被添油加醋地描绘成“天穹撕裂,神光耀世”的奇景。
而更令人心旌摇曳的,则是关於他“神明”身份的传言。
“家主大人,你可知那位白袍神明,便是镇压了宋金数十万雄兵,曾只手擎鼎、踏碎汴梁城闕的『翊圣真君』徐澜啊!”
藤原氏別院的密室里,一位家老激动得鬍鬚颤抖,唾沫横飞地向家主藤原忠实描述著“一人成军,万夫莫敌!金国的铁浮屠在他面前如同纸糊!”
“听说他在水中如龙,在空中如鹰,神力无边!整个宋国——这等天朝上国,都已被他征服!”
藤原忠实闻言,一拍桌案,眼神却同样闪烁著精光。
对於徐澜力量的恐惧?他自然是有的!
但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仿佛在烧心一般的渴望:
“此等伟力,哪怕是华夏大地曾经那位西楚霸王,还有三国的无双猛將吕布,怕是也远远不及!
而我藤原家若能得其垂青,哪怕只沾染一丝神力—”
藤原忠实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缓缓勾起。
有如此反应,敬畏但却垂涎徐澜这份“神力”的,可不只藤原一家。
整个平安京的贵族阶层都被点燃了。
恐惧,在绝对的力量,以及可能的“神眷”诱惑面前,迅速转变成了狂热的攀附欲。
长生!
登神!
掌握那足以改天换地、称霸天下的伟力!
这念头如同骨之姐,钻进了每一个贵族贪婪的心臟,烧灼著他们的理智。
而白河法皇“献女侍神”的旨意,便成了攀上这通天捷径的门票!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一时间,各大家族府邸內鸡飞狗跳。
“快!把薰子叫来!用最好的香汤沐浴,换上那套宋国来的云锦!”
“阿雪!你可还会那从宋国运来的琵琶?你现在立刻练习那曲《霓裳》,神明说不定喜欢雅乐。”
“父亲!那套祖传的南红玛瑙头面,快给琉璃戴上!”
“不!戴那套翡翠!翡翠更显高贵纯净!”
各大公卿贵族世家的女儿们,被如同最珍贵的货物般精心妆扮。
家主们则绞尽脑汁,试图在女儿身上堆砌一切能想到的“高贵”与“纯净”之物。
一时间,攀比之风达到顶峰。
但凡是相对珍稀些的宝物,价格都翻了数倍。
“哼,藤原家竟想用那支前朝的古簪?当真是庸俗!
神明岂会看上这等俗物?我家的女儿可是自幼在佛前清修,沾染了佛性!”
“佛性?平家那女儿听说连《万叶集》都背不全,也敢称才女?我家女儿师从遣唐使后人,精通汉唐诗词歌赋!”
“可笑!神明会在乎这些?容顏!唯有倾国倾城的容顏才是根本!我平家的女儿07
在各大公卿彼此毁的同时,阴谋也在暗处滋生。
“想办法让藤原家的马车在朱雀大街上『意外”损坏!”
“平送女入宫的路线—要不安排几个浪人“惊扰”一下?让她们仪態尽失最好!”
“不行,我得给法皇身边的近侍塞重金!务必让我家女儿排在显眼的位置!”
这段时间,平安京可谓是暗流涌动,人心鬼。
一眾公卿贵族们,在徐澜这位“神明”面前,彻底撕下矜持与优雅的假面,露出最赤裸贪婪的原始欲望。
以白河法皇带头,整个扶桑都城都笼罩在一种病態的狂热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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