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才是天照大神后裔!
只有朕,才是这扶桑唯一有资格接受神眷、成为神裔的『现人神”!!”
白河法皇不停於心中咆哮著。
与此同时,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脑中疯长:
“他们这些藤原氏、平氏,还有那些公卿都算不上的小贵族—-他们算什么东西?!
竟然也敢凯神血?也想成为新的『神裔”,与朕平起平坐?!
呵呵!若是让他们获得了神力,那是否还会依旧愿意臣服朕?!”
剎那间,所有关於长生的幻想,对神力的渴望,都被更原始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白河法皇作为一个政治生物,意识到了自身权力根基將遭受赤裸裸的威胁!
他先前被长生迷了神,只顾著获得徐澜的“神眷”,將挑选侍奉徐澜“巫女”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平安京。
却忘了若是让皇室以外的家族获得神力,便是祸起萧墙,造成能动摇国本、顛覆他白河院政的滔天大祸!
白河法皇微微眯起眼,枯稿的手指深深抠进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面无表情,森冷目光扫过那几个兀自沉浸在狂喜中、还未来得及叩谢神恩的贵族家主。
一山不容二虎。
这扶桑的天,有他白河法皇一个“现人神”就够了!
任何可能威胁到这一点的存在,都必须彻底抹除。
殿內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一边是藤原忠实等人狂喜的茫然,一边是法皇那如同实质般瀰漫开来的冰冷杀意。
唯有徐澜,依旧慵懒地斜倚在坐榻上,仿佛这一切的暗流汹涌,都不过拂面的微风。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入夜后,平安京的灯火稀疏,唯有皇居深处,依旧透出几点幽光。
大殿內,白河法皇枯坐在昏暗的烛火下。
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恶鬼。
哗他將案前的一份名单摊开,里面正写著一个个名字。
这些名字,正是白日里被徐澜“钦点”的那几位贵族家主。
藤原忠实、平忠盛—
“根骨尚可,气机暗合传承神力。”
法皇乾的嘴唇无声翁动,发出如同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著刻骨的寒意。
“呵呵,好一个『根骨尚可”!”
他面容狞狠戾,猛地抓起一支毛笔,动作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墨汁如同粘稠的血液,狼狠划在那几个名字之上!
力度之大,几乎要戳穿纸背。
“传朕密旨!”他宛若鬼怪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內响起,又似夜梟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几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內阴影中。
他们单膝跪地,头深深垂下。
白河法皇布满血丝的老眼扫过他们,声音冰冷:
“藤原忠实,勾结外藩,密谋不轨,赐酒,其家鸡犬不留!”
“平忠盛———-桀驁不驯,藐视皇权,令其『暴病而亡』,给朕流放苦寒之地!”
“还有那藤原家的两条狗也让他们永远闭嘴!”
寂静的夜里。
一道道残酷的密令伴看血腥,將会被执行。
白河法皇已经顾不上这些密令发布后,平安京会动盪成什么样了。
只要能消除那“神选”带来的潜在威胁。
只要能捍卫他作为法皇,天照大神“唯一神裔”的绝对地位。
他必然要掀起这一场针对自己核心统治阶层大清洗!
“记住。”法皇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动作要乾净利落,別留下痕跡。”
“是!”几个黑影纷纷应道,隨后悄然退去。
当夜。
藤原忠实府邸。
这位白日还在狂喜中畅想家族登临神坛的家主,此刻正志得意满地整理衣冠,想像著明日该如何向其他贵族炫耀神眷。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忽的推开。
藤原忠实然回头,就见几名身著深黑短衣、面覆恶鬼面具的武士已如幽灵般站在身后。
“藤原大人,法皇陛下赐酒。”为首的一名武士漠然直视著他,声音毫无波澜。
而他的手中,正托著一个精致的漆盘,上面放著一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