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缓缓整理了一下衣角,看向了自己的母亲,脸上再没有之前的娇弱,反而多了几分沉稳。
“母妃,我们母女安分守己了十几年,你可曾见过父皇对我们有过一丝怜悯和爱护?”
“父皇的眼里只有长平,只有几位哥哥们,我们永远都是父皇的耻辱。”
“可……可你九皇叔得罪了你三哥,焉能有好儿?”灵嬪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只想安分守己,不想今儿女儿当眾打脸长平,主动与萧胤夫妇示好,她现在嚇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福清脸色微微一怔,轻轻笑了一声。
“母妃,九皇叔与我们母女有恩,况且……您怎么就认为九皇叔会是被算计的那个呢?且看看吧!”
灵嬪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
在后宫里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了整整十六年,谁也想不到一向唯唯诺诺平庸至极的福清公主,早已经是满腹诗书,才华灼灼。
睿王府的马车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府里头的管家庄伯急匆匆迎了出来,將马车里的东西一应搬到了后面。
顾九龄让九月带著几个粗使婆子將那只装医疗器械的箱子搬到后院去,萧胤专门给她设了一处院子——桃阁。
院子很幽静,四周种满了桃树,此番正是桃开到最盛的时候,远远就闻到了浓郁的桃香。
顾九龄和萧胤是假成亲,不管在外面装得多么郎情妾意,回到府里头,她还是懂的这个界限的。
这一次在皇家猎场她算是看出来了,萧胤怕是野心不小,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是,萧胤的事情还是儘量少参合。
等她拿到了足够的银子,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治好了萧胤的病,查到那个姦夫后,就带著娃离开。
现在自己的天价嫁妆几乎都扣在了萧胤的手中,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有了钱没有势也不行。
总之任重而道远。
她命九月守著暖阁的门,自己打开箱子將那些急救用的仪器收回到了空间里,顺道给仪器充个电。
刚收拾完,突然门边传来九月高声的问安声,似乎是在提醒她。
她忙將放在隔断里面的箱子盖好,转身迎了出去。
萧胤已经走了进来,他换了件衣裳,简简单单的一袭素白锦袍,衬托著高大挺拔的身影,多了几分风流倜儻。
“王爷安好!”顾九龄冲萧胤福了福。
萧胤凝神看向顾九龄,刚刚沐浴后,头髮还沾著几分水汽,衬托著那张玉白的脸越发清丽了几分。
他嗯了一声坐在了雕桌子边,顾九龄瞧著这个架势是有话对她说。
她其实也有话对他说。
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萧胤的面前,隨后在他对面坐定。
“我有事同你说!”
“我有事同王爷说!”
两个人竟是同时开口,隨即都微微愣了一下。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愣,隨后顾九龄低声笑了出来,萧胤眼底也染了几分暖意。
他这个人给人感觉一向很邪魅,偶尔挺血腥,私底下还挺温柔的。
“王爷请讲!”顾九龄笑著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胤沉吟了一下道:“有件事情需要同你说一下,关於你外祖父杜家的。”
顾九龄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