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上钩的荒坂

琦薇的喘息喷吐在墨瑟的脖颈，他同样喘息着，直到两人的呼吸恢复平稳。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她的酒早就醒了个干净，但此刻仍然只是慵懒地不愿动弹，手指在他的心口轻轻敲击着，指了指不远处床头柜上的烟盒。

墨瑟伸手将烟盒拿来递给她，想了想，自己也点了一支。

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根烟——说来好笑，过去肉体凡胎的时候，他烟酒不忌，穿越到这个就是癌症也不过是换个零件的世界，他却开始烟酒不沾了。

琦薇有些意外，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先点燃自己的香烟，而后便将脑袋凑过来，轻咬着香烟，墨瑟心领神会，烟头相交，用她燃烧着的烟头点燃了自己的那一支。

“所以，后悔了吗？”她轻声说着，眼神却不着痕迹的偷偷看着他的表情。

“为什么要这么问？”墨瑟反问着。

琦薇却轻笑着，靠在他的肩窝：“第一次和我这样的女人，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吗？”

“这些又没什么意义。”墨瑟早就过了那个在乎这些的年纪。

更何况.他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穿越前，他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曾想着自己肯定也要找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共度余生，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想法就被残酷的现实打的粉碎。

现在墨瑟觉得，男女之间的事儿，区别只在于有感情，还是没感情。

起码和琦薇之间，他能感受的到，她小心翼翼的讨好，这种感觉远比什么都重要，让他能够毫无顾忌的，久违的释放了全部的压力。

至于她的过去哈，这种事儿就因人而异了，反正墨瑟是不在乎——起码她还知道自己的这段过去是耻辱的，而有些人嘛，或许还会因为自己的丰富经验而引以为荣。

琦薇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笑了起来：“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在缓过劲来后，后悔被我勾引了呢。”

“当然不会，你是个好姑娘，和一个好姑娘成为‘好朋友’，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后悔的地方。”

墨瑟吐出一口烟雾，太久没有抽烟的他竟然已经有些不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即便是薄荷味的女士香烟，竟然也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那索性就不抽了。

他将烟头掐灭，起身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喝点什么？”

“嗯小可可乐？”她莞尔一笑，看着他起身穿起了衣服，心里却有些失落。

墨瑟点点头，起身去外面的冰柜里拿了两罐小可可乐。

琦薇看着她将可乐放到桌子上，眨了眨眼：“你不回去？”

“你希望我现在转身就走？”墨瑟好笑的说着：“我陪你到睡着。”

这种时候转身就走的，那九成九都是渣男，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纯良，但不至于真就忙完走人，把她当个发泄的工具。

“那你可得要陪我好一会了。”她也掐灭香烟，拿起可乐，喝了一口，便侧过身来，面对着坐在一边儿椅子上的墨瑟，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墨瑟干脆又躺了下去，她便露出了有些幸福的笑容，缩在他的怀里，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一天，还有一场美梦。”

她轻声说着，闭上了眼。

墨瑟嗯了一声，只是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脊背，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的撤出房间。

站在门口，他摇了摇头——说什么好一会，结果还不是躺下就睡着了。

回到自己房间前，墨瑟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打开了义眼的扫描程序，而后便在自己房间的一侧，也就是露西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停留在她门口的网络信号。

从扫描出的轮廓来看，她就靠坐在房门口

墨瑟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轻轻咳嗽了一声。

露西的房门前响起了有些凌乱的声音，过了大概五六秒，她才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看着他。

两者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墨瑟轻声道：“早点回去休息。”

“做了？”她直截了当的询问着。

墨瑟迟疑的一瞬间就让她知道了答案，于是，她低下头，银色短发下，半掩着的小脸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紧抿着，半晌后，干笑了一声：“所以.是因为她成年了？”

“可以这么说，如果换做是瑞贝卡，我会拒绝。”墨瑟诚实的说着。

露西沉默片刻，没有看他，而是问道：“确定关系了？”

“只是好朋友。”墨瑟同样用简单的话语总结关系。

露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扭头看着他。

她紧抿着嘴唇到嘴唇的颜色都隐约发白，最后，也只是说道：“干嘛不装做没注意到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等你的？”

“猜的。”墨瑟说着，对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会下意识留意我的动静。”

“.”露西无言以对。

你好歹骗骗，也能给她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不是吗？

“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行了，对于我和琦薇来说，明天天亮了，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她依旧只是团队里的一员，而我是她的队长。

她不会想着要和我更进一步，我也不会，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墨瑟坦荡的说着。

他眼神温和的看着她，语气轻松的笑着：“放心吧，不会莫名其妙就把你丢下的。”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露西有点无语，可却又莫名很吃这一套，原本心里复杂的情绪，也转换为了单纯的气恼。

毕竟，按理说，她其实也没资格对他说什么——俩人顶多就有点暧昧关系，而这个暧昧关系，还是被墨瑟强行划了线的。

但墨瑟愿意对她表态说清楚这一切，某种意义上.或许对她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

露西被自己的想法给气笑了：“算了.晚安。”

“晚安。”墨瑟眨眨眼，随后就竟然真的转身直接回屋睡觉去了，留下露西一个人站在门口。

她呆呆的看着墨瑟关紧的房门，半晌后，才有些气恼烦躁的咬着嘴唇，朝着墨瑟的房间比了个中指。

渣男！你这和养我的鱼有什么区别？

连着比划了几下中指代替脏话之后，她才气呼呼的回了屋去，可你别说，生气归生气，但也只剩下生气，之前的委屈伤心反倒消失不见了。

墨瑟则心安理得的冲了一澡后，便神清气爽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便和没事人一样继续照常去机房干活儿，琦薇虽然起的比平时稍晚，但看起来也神采奕奕的，十分自然的便如往常一样来到机房工作。

两人就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彼此露出了一个比之前似乎更有温度的微笑，而后便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里。

这一切如常的样子，看的露西都有些错乱——如果不是她昨天听到了墨瑟亲口承认了俩人发生过什么，她恐怕真看不出来俩人的相处有什么变化。

不管是琦薇和墨瑟，都只将昨天的事儿当做了一场美梦，梦醒后，一切便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谁也没有纠缠。

反倒是露西因为总是想观察一下他俩，搞得大半天都不在状态，直到下午墨瑟在机房忽然兴奋的大喊了一句ctos系统做成了，她才忽然从这种乱糟糟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

“做成了？”一直在鼓捣着给武器加装的智能插件的杏子抬起头来，高兴的给他鼓了鼓掌，尽管她也不太清楚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大用.但总之先庆祝了再说。

等鼓完掌，杏子便兴冲冲的走到了墨瑟身边：“所以，这个系统现在能干嘛？”

“你看这个.启明星，给她展示一下。”

墨瑟仍带着兴奋的话音落下，笔记本屏幕上，就忽然切换成了夜之城的地图，与此同时，地图上还有许多不同颜色的光点闪烁着，有些光点上还带有一个大概的倒计时数据。

“看到这些光点了吗？红色的光点代表启明星发现，并监控到的‘犯罪事件’，那些带着倒计时的，就是它判断这里会在多久后发生犯罪事件。”

墨瑟话音刚落，杏子便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它甚至能提前预判案件的发生？”

“对。”墨瑟自豪的说着：“不仅能提前预判某些事件的发生，最重要的是，这个系统会自动用算法分析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

在ncpd和市政厅的数据基础上，重新建立一个更细节，更全面的个人档案。

随着系统挂在市政厅和ncpd的服务器自动运行，它会不断采集各种数据，并加以统合与计算，被启明星归类后，将高价值或高危险目标都分类储存到我们的本地服务器。

通过这个系统，算法，建立出的人物模型和实时监控，可以帮助我们人在家里，就掌握到这个城市里的所有秘密，你看，就比如这里！”

墨瑟的话让整个机房的黑客都不由自主的凑了过来。

“这个金黄色亮点代表着启明星重点关注的人物，我看看是谁哦，是我们的市长先生。”

墨瑟说着，点了点屏幕说道：“启明星会实时监控对方的行动，并尽可能的搜集相关的信息去完善他的档案，我相信只要时间够长，很快就能将他的所有秘密都挖掘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编写的ctos系统不仅仅是一个大数据分析，监控软件，它还具备了自我‘成长’的程序。”

“自我成长的程序？ai吗？”琦薇有些不解的问着。

“不不不，不是ai，就是指程序——我为它提供了一个丰富的魔偶程序库，它将抓住一切在网络世界上出现的漏洞，尽可能将监控程序传播开来。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会主动入侵各种联网设备的自动骇入程序，它会自动分析出哪些设备是有骇入价值的，哪些是没有的，并在遇到难啃的骨头时，自动呼叫启明星由ai接管。”

墨瑟说完后，杏子便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现在的ctos系统还只是建立在市政厅的数据库和ncpd的数据库的资料和设备权限在运行。

但只要运行一段时间，它就有可能自动骇入到电力系统，甚至是某些公司的服务器里？”

“没错。”墨瑟哈哈笑着：“它掌握的数据越多，分析就越准确，能控制的东西也就越多。

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坐在家里，就可以通过ctos收集到的情报，了解夜之城任何一个地方的风吹草动。

不仅是了解，在必要时，我们甚至可以接管这座城市，让所有联网的设备都成为我们的助力。

而且，你再想想这套情报搜集系统的强大之处——从今往后，不管是帮派分子，还是那些政客，公司狗，在夜之城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们的注视下进行”

墨瑟勾起嘴角，示意启明星打开监控画面，说道：“你知道更可怕的是什么吗？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这种能力，远在千里之外，就控制城市里的某些事情发生，或者不会发生.”

“你看，根据启明星的分析，这辆超速行驶的汽车有82%的概率在第二个路口处发生交通事故，但我们只需要调整两秒交通信号显示灯”

于是，所有人便看着那辆超速行驶的小跑车，险之又险的擦着一辆也有一点超速的汽车，有惊无险的冲过了这个十字路口。

而之所以他能险之又险的避开，正是因为墨瑟给另一辆有些超速的车子，在前一个红绿灯处多拦了两秒。

“但他这样飙车可太危险了，所以我们得让他涨涨教训。”

于是，摄像头就忽然切换到了一个远在三个街区外的ncpd的巡逻车上。

通过信号灯的控制，这辆巡逻车不知不觉的便因为一路绿灯而加快了速度，恰巧与超速行驶的小汽车走到了同一个路口。

一般来说，ncpd是懒得管这种超速了大概只有30%的车子的，要不然一天也别干别的了，就抓飙车党就得忙一天。

但你要是当着他的面飙车，还差点给他撞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大家伙便看着那辆ncpd的警车忽然亮起了灯，一脚油门跟上了这辆超速的小汽车。

最终在几辆警车的围堵下，小汽车司机不得不乖乖下车投降，被ncpd狠狠按在了车厢上，看起来是要拘留几天或者缴纳一大笔罚款才能出来了。

“明白了吗？这仅仅是通过交通信号在控制车流，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墨瑟说的再多，也不如如今演示这么一遍来的清楚。

此刻，就连露西都选择性忘记了昨天的事，双手抱在身前，一只手轻轻顶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嗯我原本还以为你就只是打算做个情报系统呢。”

“呵，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的目标，是最终能通过各种方式，全面从网络上掌控这座城市，甚至具体到每一个人的个人设备，每一个人的汽车，电脑，房间门禁.”

墨瑟的话说完，杏子却有些苦恼的说着：“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于侵犯普通人的隐私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脑机接口一旦联网就会自动把生物信息上传给生产了脑机接口的公司，他们的义眼拥有着将他们用义眼录制的所有画面和音频的‘所有权’。

他们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租的，连洗衣机，电视都是如此，你觉得那些设备不会记录他们的使用习惯，不会搜集他们的大数据？

就连他们的超梦头环都会自动上传他们的使用偏好，然后被超梦头环公司卖给超梦制作公司用于调整制作策略

在这个世界，隐私在哪？我只不过是做了其他公司都在做的事，然后将他们搜集的信息都汇总在一起而已。”

墨瑟说着，但却也认同杏子的说法：“不过你说的也很对，我也反对这种无孔不入的信息侵入，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我们不做，也会有人去做.

与其将这种力量交给某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们，还不如把这种力量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起码我能确定，如果哪天出现了意外，我可以亲手毁掉，并且揭露这一切。”

墨瑟语气沉重的轻声说着：“我在服务器给启明星的核心里留下了指令，如果出现了有人盗取，或者试图偷取程序的情况出现，它会自动销毁程序并损坏掉服务器

我可不想我的程序也会像奥特的灵魂杀手那样，最后落到某个大公司手里，成为他们压榨大众的工具。”

“嗯我倒是觉得，某种程度上你这个程序要比奥特的灵魂杀手还要可怕。”

琦薇总结着：“灵魂杀手失控，顶多是杀死上网的人，而你这个程序一旦出了问题.它将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中联网的一切。”

露西也面露担忧的警告着：“墨瑟，你得看好启明星，巴特莫斯的狂犬病病毒毁掉了旧网，而你的ctos系统和启明星一旦失控，那起码会把夜之城弄得一团糟”

“嗯，我知道。”墨瑟笑了笑，随后道：“但它终归只是一个程序，身为它的创造者，如果连我都没法控制它，那就说明它根本就不是我所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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