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缓步走进御园的深处,冬日的寒意虽未完全消散,却掩不住园中那份隱隱的热闹与生气。
枝头的冰霜尚未融化,晶莹剔透,在冷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宛如一颗颗剔透的珠玉,悬掛在枯枝之上。
园內的石径蜿蜒向前,路旁几株枯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枯黄的落叶堆积成厚厚一层,踩上去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仿佛在低语著冬日的故事。
空气中隱隱飘来一股梅的清香,淡雅而悠远,似有若无地縈绕在鼻尖。
令人心神微动。
远处,两个老者立於一方古朴的石桌旁,举杯对饮,谈笑风生。
声音虽不高,却字字清晰,透著一股儒雅之气。
与这冬日的清景融为一体,构成一幅静謐而和谐的画卷。
“刘兄,近来听闻你推辞了皇上赐予的官职,打算归隱家中,撰写一本关於声律的书册?”
其中一位老者手持酒杯,杯中酒液在晨光下泛起微光,映衬著他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容。
他的目光中带著几分探究,语气却不失温和,似在试探,又似在关切。
声音低沉而平稳。
“嗯!”另一位老者微微点头,鬚髮皆白,面容虽被岁月刻下深深的痕跡。
却难掩眼中那一抹坚定的光芒,仿佛岁月未能磨灭他內心的志气。
他轻轻放下酒杯,捋了捋鬍鬚,缓缓道:“皇恩浩荡,固然令人感怀,可如今朝堂之上人才济济,群英薈萃。
哪里还需我这把老骨头苟延残喘,徒占其位?
反倒是江南文风日渐式微,不少人作对吟诗之时,连韵脚都分不清,词牌不成词牌,託名復古,却弄成了个四不像,令人扼腕嘆息。
我早就看不下去这等景象了,胸中鬱结已久,始终难以释怀。”
“声律啊……”另一人闻言,轻嘆一声,语气中夹杂著几分感慨与敬佩。
目光悠远,似在思量这背后的艰辛与意义。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酒液微微荡漾,“这可不是件轻鬆的活儿。
汉字浩如烟海,音韵繁复,要將其梳理得朗朗上口,条理清晰,非得穷尽一生心血不可。
此等大业,谈何容易?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为也。”
“宋濂仙逝后,这文坛之上,也就老夫还能担此重任了。”
刘三吾目光悠远,似在追忆往昔,又似在展望未来,语气中带著一丝自负与决然,“穷其一生又如何?
这大明盛世,不缺治国之才,缺的是能为之歌颂、传颂千年的文人。
我若不做,谁来做?总不能让这文脉就此断绝,湮没於尘埃吧?”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鏗鏘,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兄高义!”另一老者举杯相敬,眼中满是讚嘆,杯中酒液微微晃动,映出他由衷的敬意。
两人相视一笑,杯盏交错,清脆的碰撞声在园中迴荡,透著一股超然物外的洒脱与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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