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炒田螺拿出来给女儿吃。
丹丹看了嫌弃地说:“妈,这不是餵鸡餵鸭子的东西吗,又脏又腥,我不吃。”
孟蕎麦笑笑说:“不脏也不腥,妈妈把外壳洗得乾乾净净,又泡了一天一夜,里面的泥沙都吐出来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毕竟炒田螺味道也很鲜香,丹丹接过妈妈手里的牙籤,试著挑出一块田螺肉填进嘴里。
“呀,好吃好吃!”她欢叫起来。
孟蕎麦开心地说:“妈还会骗你呀,快吃吧。”
麵条下好了,每次都是浩浩端给杂屋的李德彪,今天孟蕎麦只能让丹丹给他端去了。
丹丹从杂屋回来,孟蕎麦忙问她:“你爸爸问今天为啥你给他端碗了吗?”
丹丹说:“没有啊。”
孟蕎麦抿著嘴角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吃了午饭丹丹上学走的时候,孟蕎麦说:“丹丹,到学校告诉你哥,晚上我杀鸡,你们放了学都早点回来吃。”
丹丹听了两眼放光,“好好好!”
要知道,这个年代一年也吃不上一回鸡肉,大人孩子都馋死了。
孟蕎麦没有打草惊蛇,吃了饭照样去午睡,午睡醒了去地里忙活一阵,黄昏时分回来抓了一只不下蛋的鸡给杀了。
果然,放了学浩浩和丹丹飞跑回家,闻著香味都流哈喇子了。
“赶快上住院门。”他们一回来孟蕎麦嘱咐。
不是自私,这个年代的人都馋,闻见香味邻居孩子会都围过来,给吃吧没法给,不给吃吧得罪人,乾脆把院门上住。
“妈,快好了没?”两个孩子汗津津地钻进厨房问。
孟蕎麦烧著火说:“快了,你们俩洗洗脸歇会就能吃了。”
俩孩子把书包放下,飞快跑到压水井下洗脸。
孟蕎麦在厨房里勾头观察著儿子的举动。
“浩浩!”李德彪在杂屋叫他。
“哎爸爸!”浩浩小脸都顾不上擦就往杂屋跑。
“浩浩!”孟蕎麦叫住他。
浩浩停住脚步看向孟蕎麦,但他只看一眼就看向地面了,明显不敢跟妈妈对视。
孟蕎麦走过来拉住浩浩的手,朝杂物的人问:“叫浩浩干嘛?”
屋里沉默几秒答:“我渴了,叫浩浩给我端碗水。”
孟蕎麦说:“浩浩得帮我烧火,叫丹丹给你端。丹丹,压一碗水给你爸送屋里。”
说罢拉著浩浩的手进厨房了。
浩浩垂著头问她:“不是说肉快了吗,怎么还烧火呀?”
孟蕎麦呵呵笑笑说:“我骗你爸跟你妹妹呢。”
说著从锅里捞出鸡肝,鸡心,放到碗里递给他说:“快吃,鸡肝最有营养,鸡心吃了聪明,好东西当然留给我儿子吃了。妈妈呀,老了还指望你孝敬吶。”
浩浩猛地抬起脸来,眼里都伸鉤子了,夺过小碗就用手捏起鸡肝往嘴里送。
孟蕎麦把他拉到里侧,悄声说:“別让你妹妹看见,你待会也別和她说,不然她会说妈偏心。”
“浩浩!”李德彪又叫。
浩浩下意识地迈动小腿就往外跑,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条腿在门槛外一条腿在门槛外內,看著孟蕎麦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