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一家三口每年回老宅的时候,他总是会远远的看著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羡慕,也失落,但他可以很快的收拾好情绪不外露。
这是父亲教导自己的。
他是乔家长房的儿子,为了乔家他必须隱忍。
父亲肩膀上扛著重担,背负著整个乔家的未来。自己是他的儿子,生来肩负的责任让他不敢也不能有一丝懈怠。
若说嫉妒,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自己却只能成为人人白眼的人,而她却可以享尽父母的偏爱与荣华,这种嫉妒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过。
那是自己血亲的妹妹,怎么会有嫉妒的情绪?
说起来,也只会有羡慕而已。
她是生长在光芒下无比自信明媚的朵,他只希望乔家永远平安,让她嘴角的笑容永不消失。
乔霽白看著地上的一滩血,“想来太子与皇上还有没说完的话,那臣就不打扰了。”
乔霽白离开了殿內,老皇帝拍著床榻想要唤来侍卫,但始终没有人进来,就连苏效都进不来。
养心殿外空无一人。
老皇帝道:“你知晓乔霽白的身份,却视若无睹。若乔家有谋反的心思,大幽便是败在你的手上!”
鹤知羽:“乔尚书是两朝元老,前朝皇帝软弱无能都没有造反,父皇將自己的权力巩固的固若金汤,乔尚书为何要鋌而走险谋反?”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父皇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更遑论乔尚书日后便是三朝元老,世家之首门生眾多,有他在儿臣的登基之路便会更加顺遂。父皇当年,不也是这般倚著乔家坐稳皇位的吗?”
皇帝震怒,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憋的通红一片。
鹤知羽坐在了床边,“父皇,儿臣没说完的话被乔霽白打乱,眼下再无人打扰儿臣可以好好与你说了。”
他的声音凉薄而低柔,望著他的目光坦然平和,一丝杂念都没有般不激风浪。
皇帝:“你想要求朕什么朕清楚知晓,你想要娶了乔如是的女儿,但如今她应该已经到了西陵上京,你这辈子都休想娶了她!”
自己儿子娶眼中钉肉中刺之人的女儿?
休想!
鹤知羽好心解答:“她被儿臣安顿在了棲梧城,儿臣求了您那么久您都不肯鬆口,但儿臣绝不会让她嫁给別人,只能强行將人留在大幽了。”
皇帝闻及此言面红耳赤,“你这个孽障!”
鹤知羽丝毫不介意,“父皇应该夸讚儿臣的,谁娶了她儿臣便杀了谁。为了两国不起战乱,儿臣忍著没有动手,父皇不该夸讚儿臣为了大局考虑吗?”
皇帝指著他,被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可惜,明珠太过於耀眼总是会吸引无数恶鬼夺去。她如今也不在棲梧城,而是在月伶。”
鹤知羽坐姿如松如柏,垂著羽睫欣赏他的神情,“没错,是你的好儿子鹤砚礼。你厌恶痛恨的乔如是,但你的儿子们却都对他的女儿疯狂覬覦。说起来,也是可笑。”
鹤知羽大手落在他的脖子上,看著他惊恐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极好看的弧度。
像是春夜里的绵绵细雨,带著润泽万物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