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笙笑道，“咱典药局虽是採药的命，也得看谁识得多、找得准。你若真有眼力，采多采精，兴许能得观主赏识。”

两人沿著山道穿林而行，雾气淡了些，光线透出，林间幽涧潺潺，岩苔微湿，鸟鸣忽远忽近，偶有野兔窜动，闪入藤草之间。

走了没多久，林秋忽然开口问道：“王兄，你可知什么时候能开始学道门经典，或是……拳脚功夫？”

若天天都在採药，倒也不是个事。

王笙听得一愣，隨即笑道：“你倒是心急。学拳脚？怕还早些。不过嘛，明日便是『五日课』，上午在经阁听讲，下午抄录诵读，那日不用进山採药。”

五日课，便是外门弟子五日一次的经典授学。

林秋轻轻点头，表示记下。

两人再往山林深处走去，地势渐陡，草木茂密，石缝间生出一层青苔。

王笙脚步放缓，本想著多照应林秋一二，正要提醒前头有滑岩，不想转头一看，对方竟早已轻巧地越过那段滑坡，走得稳健如猫，避枝踏藤，几无声响。

“你……”王笙一怔，自嘲一笑，“也对，下山人家的，哪能不识山路？”

林秋言辞未多，走得越远，却越让王笙暗暗咂舌。

后者採药多年，自觉脚程算快的，但他悄然启用【觅径】技能，身法乾净利落、避陷避枝如有目引，一看就是老脚户。

“这小子怕是在山里吃过不少苦。”王笙暗想，却也不再多问，只道：“你若能採得金络香一类的稀物，今日就赚了。”

林秋点头应下，心中却已经悄然將那药简背后的药材名称全数记下，眼神向林中望去，忽而想起赵彪。

他边走边问：“王师兄，不知执役房平日里都作些何事？”

王笙不假思索地回答，描述与执司堂的道人介绍一致，只说是跟隨守观师兄搬运、巡墙、修堤。

要分到那里，得身子骨好、气息稳，最好还有几分悍气。

林秋“嗯”了一声，没再多言，目光已然转向林野。

他悄然启用【猎户】职业带来的“通山林野道之理”，又辅以【挑水人】的脚程耐性，加上【过目不忘】所助，对那些草药图谱已是烂熟於心。

山路虽险，他却行得极稳。

行不过一炷香，他便借著石隙藤下，採得一丛“地肤草”，叶厚根壮，色泽通透，显是上品。

王笙原先还想提点几句，见他採得准、辨得快，不禁有些吃惊：“你……是通读过《采本录》？怎么识得这么全？”

林秋將药物拢入篓中，笑道：“昨夜读了一遍，记得清。”

王笙愣了下，半信半疑，却也不好追问，只咂舌道：“你这脑子……比我们这些爬山脚的好多了。”

林秋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低头理了理篓中药材的根茎，手指拂过草叶之间的一抹灰尘。

就在这时——

【初步掌握採药路径，理解药性分辨法，採摘草药，是否尝试解锁新职业：採药人？】

【解锁条件：採得十种山药，並成功辨別毒性之属】

林秋眼神微动，眼前浮现出一道熟悉的提示。

他未出声，眼中却泛起一丝意外神色。

又是新职业？他没急著立刻確认，而是抬眼看了看前方林间延伸的山道，风正轻起，松针晃动，一株株药草在枝叶缝中若隱若现。

“看来这清微观，也真是个养职业的好地方。”

他正准备继续前行，忽听远处林侧传来一声急促惊呼：

“救命——快来人！他、他被咬了！”

是一个少年声线，语气中夹著惶急和惊恐。

王笙一怔，眉头一皱：“是咱们典药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