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军蒞临黄羊峴烽燧兵营房,不知有何指令?”
叶十三不亢不卑,傻呆呆地抱著残刀站在原地。
鸟人!
看够了没有?
要是看够了,就给老子说说你来此何干?
面对转著圈看一头怪物一样的周釗,叶十三的肚里早骂开了锅。
“的確与眾不同,驍骑尉大人所言不虚。”
周釗停止了绕著叶十三转圈,点头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是个不可多得的將才。”
“不过,你也別高兴太早。”
夸讚一番后,周釗立刻又给叶十三泼了一瓢冷水。
没等叶十三反应过来,周釗不请自入,昂首就进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还行,不扭捏,也不飞扬跋扈。
叶十三斜瞥周釗的背影一眼,算是心里也给周釗打了分。
紧跟了上来的徐老六,暗暗拉了一下叶十三的衣袖,进了屋后在周釗身旁立了。
叶十三这才进了屋子,身子向前一躬,拿著刀抱拳说道:“小的叶十三,见过周將军。”
“免了!”
周釗大度地摆摆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方才已经见过了,就不必再多礼。”
周釗的隨从,也进得屋里,齐刷刷立在两旁。
到底是北防军的常规部队,兵士的一举一动,和徐老六手下的田兵,还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本將这次前来,好坏各占一半,不知道你先听坏事,还是先听好事?”
周釗卖了个关子,目光灼灼紧盯著叶十三。
“既然好坏都有,那么小的就先听坏事吧!免得一会懊恼。”
叶十三倒也不扭捏,摸不定周釗意图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前者。
“好!够爽快。”
周釗面色瞬间骤变,厉声道:“身为戍边烽燧兵,擅自越界行动,你可知罪?”
面对周釗突来的一问,叶十三不禁心头一凛。
镇定片刻后,缓缓答道:“將军明鑑,我黄羊峴烽火台值守烽燧兵,餉不继日,衣不御寒,越界偷袭敌营抢粮,此乃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本將治你目无军纪,枉顾军法,破坏邦交,致朝廷外事被动,將你砍了以正军规,你可心服?”
服你娘个蛋!
別说你是个將军,胆敢真杀老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定叫你这鸟人血溅五步。
心里如是骂著,叶十三面上还是镇定自若,胸膛一挺淡淡说道:“刀在大人手中,小的何谈服与不服?”
“此话怎讲?”
周釗眉头一皱,厉声又是一问。
叶十三目光看向屋外片刻,神情一片肃然,缓缓又道:“我大夏疆土,屡遭韃子侵扰,边城百姓屡屡被抢,被杀,小的只是为值守的弟兄们夺一口活命之粮,为可怜的边民抢几头牛羊,这颗脑袋,不要也罢!”
说完,叶十三闭起眼睛,但一只手却暗暗握紧了手中之刀。
“哈哈哈……”
突然,方才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的周釗,仰面狂笑不止。
“好样的!”
笑够了的周釗,居然向叶十三竖起一根大拇指。
脸上汗水津津的徐老六,也是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周釗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方才阴云密布,此时笑容满面。
“坏事说完了,就此不提,本將就说好事吧!”
说著,周釗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接过一侧兵士递上来的军函,扫了一眼后,抬起头来正眼望向叶十三。
嘉奖令?
叶十三心头陡然一惊,突然冒出一个期盼已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