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后整理好仪容,面色阴沉地走出浴室。
望著皇后的背影不见,老太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声向指头纤细的宫女说道:“宝珠,你得练习灌肠了,下次就由你来做,其他人给你打下手。”
老太监的话,让名叫宝珠的宫女一惊,慌忙摆手急道:“使不得啊藺公公,您服侍皇后娘娘多年,对皇后娘娘的脾性了如指掌,奴婢手法生硬,如何伺候得了皇后娘娘灌肠?”
老太监摇摇头,低声又道:“皇后娘娘不高兴,我们几个就得受累,这事你可要拎得清,手法生硬不要紧,先可在如意身上多练,你指头纤细,这样可使皇后娘娘忍耐得持久一些……”
朱桓早已在殿中焦急等待,见皇后出来,赶忙上前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朱桓转过身来,向著走出浴室来到客堂的皇后,双膝一曲就跪了下来。
强忍著被灌过肠的不適,皇后抬眼冷冷看他,“这么急著见本宫,所为何事?”
朱桓抬起头来,一脸忧色地说道:“母后,如今张伯义之事闹得朝堂沸沸扬扬,儿臣担心叶十三之事再生变故。”
皇后冷哼一声,“你慌什么!叶十三不过是边城一將,能翻出什么风浪。就是封了他一个王爷,那也只是个虚名而已,只要拿下他的兵权,在本宫这里,什么王都不顶事。”
朱桓却皱眉道:“可肃王这老东西,突然为他开脱,儿臣实在想不明白。”
皇后目光闪烁,思索片刻道:“肃王向来心思深沉,他此举必有目的。你且別急,本宫自会想办法应对。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叶十三继续在这內地逗留太久,要是让他趁机笼络人心,民心所向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朱桓眼露狠光,咬牙说道:“叶十三这狗东西一日不死,儿臣就一日难以入睡。父皇今来龙体日渐康健,儿臣登基怕是遥遥无期,要是父皇龙体持续欠安,儿臣自会被推上监国太子之位行事,可眼下……”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一转,道:“你去联络朝中大臣,让他们继续弹劾叶十三,务必给他安上个大罪,肃王那边,你再去拱一把火,也好让他有所行动,不能一味求稳,免得夜长梦多。”
待朱桓离开,皇后这才在软榻上侧身躺下,因为每次灌完肠,三五天都无法在椅子上端坐。
“来人!”
面色阴沉的皇后,侧身半躺在软榻上,口气冰冷的就是一句。
“奴婢在!”
两名在客堂候著的宫女,急忙上前跪下。
“去,宣藺元桥过来。”
不一刻,老太监和小太监,还有在浴室收拾完狼藉的两名宫女,一起被带到皇后面前站了。
皇后的目光扫过客堂,忽然停留在捣过药的玉杵上。
玉杵通体光滑,长约一尺,鸡蛋般粗细,是专用来研磨桃胶所用。
“藺公公,辛苦了!”
皇后似笑非笑,目光缓缓落在忐忑不安的老太监身上。
“为皇后娘娘鞠躬尽瘁,那是奴才的福分,不敢谈辛苦二字。”
头都不敢抬一下的老太监,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皇后娘娘把视线,又转移到桌上的玉杵上,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继而笑道:“方才,你为了本宫,確实没少出力。”
“这样吧!”
皇后目光直接看向另外两个宫女,道:“让桃红和崔荷也侍奉一下你,算作是对你方才卖力的犒赏。”
“皇后娘娘,奴才……”
老太监抖如筛糠,猛然抬头,目光惊恐地望著宫女桃红,已经攥在手中的捣药玉杵。